白水河緊挨著後麵的山溝,鬱鬱蔥蔥的樹,清亮的河水,在岸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底下的水草。不過村民也隻敢在岸邊周圍摸摸鯽瓜子之類的,再往裡就太深了,水裡功夫不好的根本不敢去,也沒啥活物可以吃。
這鯽瓜子個小刺多,加上有點腥氣,普通人家舍不得給這玩意兒放油鹽,也不會料理,因此想吃的也不多,大都是一些嘴饞的小孩子,扒了內臟用根棍兒串起來,在火上烤的焦黑就能吃。
不能說有多好吃,小孩兒玩罷了,這柳家溝大部分人家的生活也都過得去,柳雲的哥嫂也隻是想吃個趣兒,他倆把魚籠給柳雲柳葉倆人看著,便扛著鋤頭下地去了。
不管咋的這也是個葷食啊,哪輪得著自己嫌棄,柳雲的哥嫂留下了倆魚兜,倆人便興衝衝的撈了起來。
柳雲帶了雜糧餅子,掰成小塊往水麵上一撒,零星的魚就靠了過來,柳葉首當其衝勇猛無比,魚魚魚!
柳雲在一旁笑嘻嘻的,“葉子,你褲腿都濕了。”
“沒事沒事,”柳葉把兩條鯽瓜子扔向岸上,柳雲便拿了竹簍兜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了五六條。
“葉子,這些也儘夠了,你快上來吧。”
“哎,這石子兒太硌腳了。”
“是田螺吧,在河底好多呢。”
“田螺?!”柳葉不自主的咧起了嘴角,“我們再抓些田螺吧!”
柳雲搖搖頭,“不能吃的,葉子,你快上來吧。”
柳葉蹚著水先上了岸,“雲兒,這兒的人都不吃田螺嗎?”
“那怎麼吃啊,”柳雲關切的問道,“葉子,你家是不是……要是糧食不夠吃,我就跟我爹娘說。”
“不是不是……害,我就是好奇,咱們快拿了魚簍走吧。”
柳葉一路上的笑都沒停過,那可是田螺,一點本錢不用出,炒田螺的滋味兒可不是一般人抵擋得了的。
告彆了柳雲,柳葉便回到了自家院子裡,家裡阿婆和柳年也都醒了,看著柳葉手裡拎著的鯽瓜子阿婆也知曉了他去做了甚,並沒有訓斥。
鯽瓜子最適合燉湯,隻要舍得放油,哪有什麼不好吃的,把魚腹上沒有刺的肉先剔下來,剩餘的便擱到鍋裡用油煎到兩麵金黃,再細細的用木勺搗碎,烘到焦黃,一瓢熱水下去,這湯就變成了奶白色。
柳阿婆抱著柳年在一旁看著驚奇,柳葉笑道,“阿婆,看著還行吧。”
“放這麼多油哦,桌子腿兒熬出來也好吃。”
魚湯熬完後,這鍋也是不舍得洗的,留點底湯再加上點水,往裡添點粟米撒點鹽,出來的便是鹹粥了,柳葉還往裡添了點白米,出來的米香就更帶勁了。
這才像樣,飯都煮得了,柳阿婆也都把桌子碗筷擺上了。
太陽都落了山,給大地萬物都塗上了金黃色,在院裡的槐花樹下吃頓悠閒的晚飯,吹著涼颼颼地晚風,彆提有多愜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