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段君燚的反應，桑華非常欣慰，讓他在院子裡自己挑一個房間住下。

第一次收徒，桑華也不知道怎麼教導徒弟。

段君燚已經在玉鏡峰上生活了一段時間，桑華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想讓段君燚從了解門規開始，邊把他帶到書房，讓他抄寫門規。

並非是段君燚不願意抄，厚厚的門規拿在手上，段君燚如同看見天書一樣，勉勉強強從密密麻麻的小篆文字裡找到幾個自己能夠辨認的字。

見到段君燚一臉艱難的表情，再看這個小孩的身軀，大致隻有五歲左右，這才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你還沒到識字的年紀，我慢慢教你。”

段君燚隻是身軀是小孩，他的靈魂是個正常成年人的靈魂，在曾經的世界他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正常大學畢業的人，認字這項簡單的技能他是能掌握的。

奈何，這個世界的文字是小篆，他連小篆的文字都沒有接觸過多少次，不是所有的小篆文字都能通過簡體字來辨認，他隻能朝著桑華尷尬道：“師尊，我以前讀過書，但是，現在好像不太能識字。”

何止是不太能識字，在這裡抄書需要用毛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用過毛筆來寫字，就算見過彆人怎麼拿的，筆到了自己手上，完全不受控製啊。

段君燚內心在無聲地咆哮，穿越成個小孩就算了，難道自己幾十年堆下來的技能，到了新世界也要全廢嗎？

果然，時代不同世界不同，什麼都存在認知鴻溝，連認字都困難，以前看的小說電視劇，主角穿越就開掛，簡直就是娛樂毒奶啊。

還好這個世界溝通的語言一樣，否則連溝通都是問題，那可真是沒法活了。

“讀過書，但不識字？”桑華實在無法理解。

段君燚嘴角抽搐，乾笑應著：“師尊，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學習的字和你們用的文字不太一樣，這些字我能認出一些，就是不完全。”

看見段君燚拿筆時彆扭的樣子，桑華淺淺笑起來，然後繞到段君燚身後，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教導：“沒關係，師尊再教一次就是了。”

桑華緊挨著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段君燚從前很少接觸香水或者香料，他說不出是什麼味道，隻知道那種味道很好聞。

現在他的身體是小孩，可是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小孩，那麼近距離接觸，讓段君燚心跳不受控製在加快，以至於他整個過程都在走神。

就算到了深夜，還是會不自覺想到桑華身上淡淡的氣息，還有桑華握著他手時，手心上傳來的溫度。

滿腦子，全部都是桑華的一顰一笑。

他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動靜太大，桑華的耳力很好，聽到動靜之後還以為他是做了噩夢過來瞧一瞧。

“怎麼了？害怕還是做噩夢了。”

段君燚撇撇嘴，心想害怕是不可能的，就算門口全部都是喪屍，隻要關上門他一樣能睡得著。

不過看見桑華就在眼前，他轉念一想現在自己在桑華眼裡就是個小孩，小孩撒嬌是天性，便順勢鑽到桑華懷裡，用小孩特有的軟糯嗓音撒嬌：“師尊我怕黑。”

“怕黑師尊就給你點燈。”桑華隻是一彈指就把屋子裡的蠟燭全部點燃，語氣中滿是寵溺。

“我不敢自己睡，我要師尊陪著。”

見到桑華這麼寵著他，段君燚繼續撒嬌，緊緊抱著桑華就是不撒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懇求一樣盯著桑華，叫桑華根本沒辦法拒絕他的請求。

“師尊真好！”套路成功，段君燚顯得無比開心，更是仗著現在自己的身體是個小孩，抱著桑華使勁往對方懷裡鑽時，又借機往桑華臉頰上偷親一把。

末世中生存，段君燚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在自己遇到危險時保護自己，沒有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絕不拋棄。

兩世為人，桑華是第一個。

生活在寒冰之下的人，在感受到一絲溫暖之後，便不舍得再離開那一丁點的溫度。

不知是桑華打開櫃子的那一刻，還是桑華向他發誓絕不拋棄，又或者是在桑華拿著他的手，教他寫字的時候，他的心中就慢慢升起不一樣的情誼。

也許桑華隻是將他當做一個小弟子，可在桑華懷中安心入眠時，段君燚就知道，他再不能將桑華單純當做自己的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