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白,雲開霧朗,暖陽穿過地平線,映在窗欞裡,開出朵朵光暈。
夏小小窩在床上,似是被擾了視線,揉了揉惺忪睡眼。時間尚早,她一件件穿戴整齊,翻身下地。
拉開房裡的門,見陸繹靠在門口,雙手懷胸,身子斜倚在木牆旁,闔著眼。
似是等了許久。
夏小小默了會,看著高她半個頭的男孩,淡淡問道:“你…有事?”
聽覺聲響,陸繹回過神,立直身子。手伸進兜裡,摸索半晌,掏出一條粉色發帶遞給她:“給你的。”
夏小小摸了摸頭上的發帶還好好的,沒接。
看出她眼裡的疑問,他吞吐道:“昨天你追賊的時候,發帶被扯鬆了。我想那死人不乾淨,給你買了條新的。”
夏小小看著伸在半空的手,鬼使神差的接過來,“恩,謝了。”
陸繹點頭,轉過身,唇角忍不住上揚。
…
院北側。
岑福坐在木桌前,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圍在一起。
兩隻麻雀不一會用嘴互掐起來,圍在身邊的麻雀為了保護自己的伴侶,紛紛加入團戰,你一嘴,我一嘴,就成了咬嘴大戰。
他看的出神,咯咯笑起來。
“岑福”院外傳來一聲怒斥。
岑福趕緊收起心思,規規矩矩坐好,沉思桌上的經文。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娘…多半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穆萱釀推開門,走到書桌前,擰著岑福的耳朵:“說,笑什麼,是不是又偷懶了啊?”
“娘娘娘,快鬆手,疼疼,疼啊,娘”岑福小臉一跨,嘴扁著,鼻涕眼淚快一起流出來。娘最近愈發的凶了…
穆萱釀看著不爭氣的兒子,怒火中燒:“你說你,文不行,藝不行,武也吃不了苦,現在就連耐心這一點都堅持不了,你說你以後還能乾什麼?吃什麼,喝什麼?”
“不是還有爹和娘呢麼,怕什麼?”岑福小聲道。
“還敢頂嘴,”她抬起手,指尖顫抖,蜷縮著又放下了,”要是我們都死了呢?”
岑福腦袋轟了一下,眼淚嘩嘩流,扯著嗓子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