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芸手指微縮，伏上他的背：“是關於夏家麼？”

雖然她並不清楚廷哥在宮中收到了怎樣的皇命，可讓他如此痛苦糾結的事除了現下的夏家，她再也想不出彆的了。

陸廷攥著她的手，放在心口，借著酒勁說著壓抑在內心處的話：“芸兒，這深宮水太深了，夏首輔是良官啊，夏家幾十口人都無辜啊，斬殺他們我難受，我好痛苦，這欠下的債還不清了……”

斬殺夏家，淳於芸臉上拂過一抹痛色。她將陸廷搖搖晃晃的身子扶向床沿，他喝了太多酒，支撐不住倒在床上。

淳於芸起身打開門，吩咐門口守崗的丫鬟：“讓後廚給老爺準備醒酒湯，切記隻予溫涼。”

“是。”丫鬟手摻腰邊半蹲一拜。

“芸兒…芸兒…”屋內陸廷喃喃自語的隻重複著這兩個字。

淳於芸聽到他的聲回到床邊，握著他的手，“我在，一直在。”

“芸兒，我做了錯事，你會不會…傷心…”陸廷忽然間，半夢半醒的問了這麼一句話。

淳於芸借著燭火看到他眼裡藏了一滴水花，過了大半輩子，她從沒見過他難過的狀態。

他在她麵前永遠都是麵色如水，指揮使的頭銜將責任和壓力全都推在他肩上，不知是福是禍，這次她終於見到真實的他了，一個隻有淳於芸知道的陸廷。

良久，她端來了醒酒湯，一勺一勺喂他喝下。

脫了他靴子，給他換了一身安靜的衣服，替他掖了掖被角，才吹滅燭光，推門而出。

淳於芸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廷哥欠下的債，我替他還。”

…

夏小小最近很煩惱，她覺得這傲氣的陸少爺腦子最近不好使。

她閒來無事放個煙花，那陸少爺要麼把其餘乾燥的煙花用水澆壞，要麼把火折子藏起來。

她心情極好做個風箏扯著絲線，那陸少爺跟在身後把剪刀偷摸的扔到河裡。

她從小對銀子賬本數目格外敏感，想著去管理賬戶的王叔那幫幫忙，打打雜什麼的。那陸少爺處處跟她做對，偏擠在她和王叔中間，說為了錢財計數精準，期間內禁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