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俯下身,手穿過淳於芸腰兩側撐在桌沿,低頭笑看她,“夫人調素琴,閱金經,到是將陸府也同化成了南陽諸葛廬西蜀紫芸亭。”
淳於芸抿唇笑了笑,遞給他一杯茶,“水麵平靜,水下波紋,跌宕起伏,茶香才可口。”
風波表麵平靜,實下風雲詭譎。
陸廷接過喝了一口,看她一眼揚手一揮,“夜深了,都下去吧。”
“是。”駐守在門口的丫鬟小廝紛紛彎腰告退。
屋內清空了人,淳於芸才開口,“今早我去楓林寺的路上,救了一個人,帶有兵傷。”
陸廷放下茶杯,沉吟道:“可知他是何來曆?”
“其人麵容倒像我們中原,可身上卻有留香的痕跡。”淳於芸搖搖頭,略些歎息,“其餘我不太確定。”
“多半是流民俘虜了。”陸廷神色肅穆,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隻是留香,到底是什麼?
…
京郊城甫。
剛下過雨,地麵滿是泥濘,一麵望去,有三個人影在霧靄中若隱若現。
“大公子,你說夫人讓我們來這是給誰送吃的?”岑福揭開手裡的食盒,疑道:“裡麵還是一些沒見過的菜品。”
陸繹敲了岑福一記腦袋,“彆問那麼多,記得我娘囑咐的,規矩行事。”
夏小小點點頭,“岑哥哥你太木訥了,要像繹哥哥學習。”
陸繹側頭一笑,捋順她耳側的碎發。
岑福搖搖頭,步子加快了一大截,此刻他隻想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人前後來到一所茅屋跟前。
院前圍滿了柵欄,入秋的楓葉鋪了滿地的紅,彆是一番好顏色。
“這,怎麼進去?”岑福困惑的撓撓頭。
夏小小也覺犯了難,“是啊,要不叫人,或者鑽進去?”
“食盒,給我。”
陸繹麵色如水,岑福將木盒子遞過去,他接著突然一個空身翻,點腳而下,平穩落地,穿過了柵欄。
夏小小一臉崇拜,“繹哥哥,真厲害。”
陸繹勾了勾唇角,示意他們在外等著,聽娘說,此人喜靜,心思深重,行事要格外慎重。
他敲了敲正門,“先生,我送來了您今日的午飯。”
裡麵半會才傳來一個磁性的男聲:“我姓福,飯就放門口,你可以走了。”
陸繹又敲了敲門,“福先生,我娘有話留給你,還望見麵可以會談。”
“鄙人容顏醜陋,不宜見人,心情不悅,閉門謝客。希君不必浪費時間,好走!”
岑福趴在柵欄上,摸了摸身上的小刀,“這人真是不識抬舉,大公子親自請他,還這般做派,等我手刃了他。”
夏小小忙按住岑福,“哥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且再等等。”
陸繹也未惱,又一次敲了敲門,“留香一夢入邊關,政堂民生陷深淵,血祭百靈英雄塚,華夏千秋萬古長。惜君思,惜君憶,惜君守。”
他留下話轉身,還未走遠,門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