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閣西苑鴛鴦霜華樓,亦稱待客樓閣,彼時華燈初上,燈火倩影,觥籌交錯。
舞台上一群歌女翩翩起舞,絲竹管弦如泉水沁人心脾,亂花舞袖姿態萬千,眾人在台下品茶鑒酒臉上儘是疲憊之色。
而下的達官貴族隻覺此般場景一連五載也未曾改變,流年歲朝皆是如此,已提不起什麼新鮮精神。難就在這偌大京城,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樂子去處,隻得此般將就。
隻是跳者不知倦不倦,觀者已是興致缺缺,哈欠連連了。
一曲終了,明燈聚焦,這時從天降落一抹婀娜多姿的身影,她腳踩緋色紅綢,兩袖飛揚,滑落而下,這時天上落下無數桃花花瓣,她蹁躚一轉,裙擺綻放猶如四月桃花盛景,將此時酒宴仿佛帶到了十裡芳菲桃園,寧靜美好在心中烙印、淡雅香氣在鼻息流轉四溢,讓人心悅向往不住憧憬讚歎。
台下看客皆睜大雙眼,紛紛想一睹這台上倩影何色芳容,隻奈那女子遮了半張流蘇麵,眾人好奇的不得了,可也隻能靜等佳人舞後再揭曉真容。
定目一看,她纖細手指憑空一轉,捏著一個流光溢彩的五色花環,一會繞到白皙地藕臂上,一會輕放於發間,她微仰頭,將其圈在舞台最亮的燈火處,目光渙散,眼眶卻慢慢濕潤了。
隻是間隙凝神,她又恢複了神色。腳尖一轉,旋轉升空勁數一躍,她彎下後腰,頭碰到了那隻右腳尖,在落地時旋轉而下,兩袖徜徉,霎時錦緞變了花色,圈在她身側,形成和她頭上一樣的五色花環。
“好!”不知台下誰大喊了一聲,後續更多的聲音和掌聲響了起來。
眾人已沉浸其中,慢慢才發覺此時哪裡怪怪的,再仔細辨彆時舞曲已然變了調,方才的嫋嫋音律現下成了艱澀笨重的刺耳嗡聲。
通曉音律的明白,是箜篌餘弦斷了!這區區一根弦,可破壞了整體意境地美感,把讓人留戀懷念的夏生生繪色成了冰冷刺骨的冬。
台下一片氣急敗壞的聲音,紛紛嚷嚷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