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地麵身影拉的很長,她背向黑暗,愈走愈遠。風搖晃不止,樹影婆娑,不一會再無人影,轉瞬如息。
…
“師妹,你等等我啊,騎馬彆騎那麼塊……”
“師兄,那是你慢,騎馬從未超越過我。”
叢林深處,兩匹駿馬飛馳而過,濺起地麵一路塵土。
馬背上的女子溫柔笑道,“我們五年都沒回來,師傅該等急了。我想早點回去見他老人家。”
“師妹,師傅最疼的還是你,我和青玄怕是聽他嘮叨,耳朵都起繭子了。”
“還不是你和青玄老惹師傅生氣。”
“對對對,師妹說得對。”身後男子笑著一甩韁繩,急忙追上眼前身影,“駕!”
…
嚴世蕃和白公子會麵後,便去了瀟湘閣,男人在權位和地位取得些成就,就會去找樂子,女人乃錦上添花之物,精神娛樂,百般消遣,是最好的調味劑。
有暗衛跪請台上,報告陸繹,“主子,嚴家那位朝這來了。”
陸繹臉上看不出喜怒,輕擺手暗衛便消失了。
話音剛落。
“陸指揮使的兒子,可真是好大的陣仗,這熱鬨滿天下的瀟湘閣,一人包場,本大人看上的地方你到挺狂。”嚴世蕃搖著折扇走過來,背後有兩列人馬,他桀驁不羈往台中央一坐,“去,把這管事的叫出來,人來了,茶可不能缺。”
嚴風看著陸繹奸邪一笑,抱拳道,“是,屬下遵命。”
陸繹不經意看了一眼二樓方向,神色立刻恢複平靜,但隻輕輕一掃,便隨性拱了拱手,“小閣老。”
嚴風去了一樓沒找到五娘,又朝二樓走去,他去了最靠裡的暗閣,四下卻空空如也。
忽然,他轉進另一間屋子,腳步清淺,但夏小小耳靈還是聽覺聲響,立馬屏住了呼吸。
嚴風環顧一周,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半人櫃子上。他靠近,手正伏上把手……
紅豆緊張的閉上了眼,櫃子裡夏小小拍了拍拍她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害怕。
“嚴管事您要的茶來了。”這時傳來一道男聲。
嚴風眉頭一皺,隻道,“茶送樓下,你怎麼聽的,想死嗎?”
小廝彎腰,嘴裡說著抱歉,手中的茶盤卻搖搖晃晃,“大人快躲開,小的,小的突然手抽筋怕燙到您。”
嚴風還未躲開,滾燙的茶水潑了他一身,小廝嚇得手一抖…
哐堂!
把茶杯打碎一地。
嚴風此時想把眼前人吃肉喝血一般,小廝立馬趴下磕頭,碎片磕在腦門上流了一臉的血,“嚴管事饒命,小閣老還在樓下,您先換身衣服,再來懲罰小的。小的昨個沒睡好,今天閣樓這時還沒休業犯困,實在不是誠心的,請管事明察。”
“孫五娘在哪,讓她速來,否則後果承擔不起。”嚴風臉色陰沉,怒氣衝衝盯著小廝。
小廝連答是是,“小的馬上就去稟報,還是請大人這邊來先行更衣,這濕衣在身,我怕涼著您。”
嚴風冷哼一聲,整個人彌漫著嗜血的氣息,他快步去了另一間閣室。
一樓大廳,兩人還在對峙,雖看起來和氣生財,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這回京路上,可聽人都在談說這瀟湘閣有兩女,花容月貌,天人之姿。”嚴世蕃說著,臉色卻難辯喜惡,“怎麼本大人一來,倒躲著連人影也見不著?”
陸繹隨手一晃,飛魚服呼的一聲向後飄下,他落坐在一旁,單腳搭腿,“小閣老,身在無間,心在桃源。”
“沒辦法,權威越大,責任也便越大。”嚴世蕃活動活動脖子,給人一種危險氣息,“本大人雖在靈台,但這京城的蛇鼠也彆想多占便宜。”
“天子腳下,同為庶民。諸下臣子,誰敢越俎代庖?”陸繹說著話風一轉,“不過小閣老,可是當今聖上麵前的紅人,而下定是另當彆論。”
嚴世蕃暗哂一笑,“你可比你的爹,有趣多了。”
忽然他單眼一眯,怒道:“五娘死哪去了?你們瀟湘閣,那兩跳舞的呢,叫人出來!”
陸繹手指在茶桌上輕敲,冷淡道:“大人回京應是先拜見陛下,怎能留戀這讓煙花女子惹了君臣情。”
“本大人隻是想見她們一麵,小陸大人不必緊張。”嚴世蕃濃眉一挑,勾勾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來人,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