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春晝(中) 畫陣!(1 / 2)

“你怎麼還是什麼都不知道,龍女三公主就是楊大人的師父啊。”

哦!對了,之前也聽小狐王提過一次,當時情況亂七八糟,我也沒法細問。真奇怪,他的師父怎麼會是一條龍呢……

“上次楊公子就是去找她了嗎?”我問道。

“是啊,唉,這龍族冷血自私,薄情寡義。這龍女三公主行事一向我行我素,前一陣不知怎地招惹了這朱厭,她又打它不過,隻好求助於楊公子,楊公子是樹神又不是戰神,哪能打得過呢。好不容易逃命回來,這就算是被這朱厭盯上啦,楊公子猜測,朱厭正是為尋仇而來,唉,楊公子與我狐族交好,不願連累我們,自己回長安想辦法去了。”

我一愣,原來他倉促離去是因為不想連累其他人。

“那他自己怎麼辦?你不是說,他打不過朱厭嗎?那要是……”

“白姑娘彆擔心,大不了,楊大人回天上躲一陣罷了。”

我這才鬆一口氣。

膽戰心驚的在狐山安頓下來,一整天食不下咽,也不知以後日子如何過法,好在香兒年幼,不多時便和山上的小狐崽兒玩兒在一起。

我獨自靠在一株桃花樹下發呆,忽然聽見幾聲□□,我循聲望去,隻見一隻火紅消瘦的狐狸縮在桃花深處發抖。

“你怎麼啦?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那紅狐似乎正在忍受腹內劇烈的疼痛,艱難的抬起臉來,她的眼睛比小狐王更黑更圓,一看便是隻女狐,但眉宇堅毅又和紅玉很不一樣。她的身體發出灼熱,我見它頸中掛著一個珊瑚小串,不由衝口而出:“你是珊瑚?”

它喘了會兒粗氣,慢慢平複下來,歪著頭稍一思索:

“你便是來做客的白姑娘麼?”

我點點頭。

“我聽小弟提起過你,你倒是比我想象的大一些。”那紅狐十分和氣地說。

我想了想,笑道:“他說的或許是我徒弟香兒,她今年才十歲。”

她“嗯”了一聲,似乎腹內疼痛稍減,隻見她端端正正地坐好,知書達理地點點頭道:“這就是了,姑娘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尷尬起來,總不好說自己曾經聊過人家的情事。

“唉,我年輕那點糊塗事,當年確實鬨得沸沸揚揚。”她看出我的窘迫,寬容地說道。

“你又何苦忍耐這麼久呢。”

“我的家人也時常這般勸我,其實我早就想開了,他不會來見我了,我等了幾百年,他沒有來,往後也一樣不會來了。”她歎了口氣,舔了舔自己剛因為腹痛而打亂的尾巴毛道。

我暗自歎息,她果然隻是想見他一麵。

“既然你想開了,為什麼不乾脆把那手指還給火神算了呢。”我問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跟他較勁多年,現在認輸,豈不在小輩麵前丟人……”

“啊?就因為這!?”我驚詫道。

“你們人類也興說:士可殺不可辱的啊!”她昂起頭,驕傲的說,我看她寧可默默忍耐,也不肯低頭,覺得十分敬佩。

“你可以偷偷吐出來嘛,大家又不會知道。”唉,可惜我沒這麼了不起的傲骨,覺得還是無病無災的好。

“那怎麼行,這手指炙熱,若是不在我腹中,大家一下子就察覺得到。”她撫摸著小腹,有些犯愁地道。

“那你就說,消失啦,火神自己收回去了嘛!”

我以為狐族狡猾,沒想到竟需要我這麼個人類來教它撒謊。

“可這手指我藏在哪兒呢……”

“挖個坑埋了,或者順著河扔了,總有辦法的嘛!”

珊瑚姑娘躊躇起來:

“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她想了想,說道:“唉,老實說,這幾百年間,我的兄弟姐妹都來勸過我,可我總覺得為爭一口氣,現在想想實在沒有必要。好吧!我便吐了這勞什子,讓它去見鬼!”

我拍掌笑道:“這就對啦!”

那珊瑚姑娘凝神定氣,竟當真狐口一張,吐出一根長長的手指來。

說是小指,但這火神的手指真夠長的,這麼大個東西在肚子裡,不燃燒也真是夠嗆,我見那手指發著紅光,忍不住想去伸手摸摸。

“白姑娘!不可!”珊瑚連忙道。

可我還未碰到那手指,那手指便化為一道紅光,嗖地飛向了我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