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膚白皙,眉目清秀,二十來歲年紀,一身利落的黑色緊身胡服,腰間一把帶鞘短刀。
在長安,這樣打扮的姑娘不少,有些有錢人家的年輕娘子,有時也喜歡穿胡服,戴佩刀,但這個姑娘有些不一樣,可具體是哪兒不一樣,我倒說不上來。
“你有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嗎?”
她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塊男式的手帕子,道:“我隻有這個。”
我接過手帕,這手帕有些年頭了,不過隻要能有那個人的貼身之物,應該就能試一試。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有些疑慮。
“方便問一下,你找這個人要乾什麼嗎?”
她的手突然不起眼的一動,我幾乎以為她要去拔刀,但她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隻是綻開一個海棠花般的淺淺笑容,道:“姑娘莫有疑慮,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凝視著她那如冰湖般的寧靜雙眼,我自認為有些看人的本領,這個女子的手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腰間短刀二寸距離,這絕不是個友善的習慣。
我故作輕鬆的抬頭看了看太陽,道:“幫你可以,不過現在這時辰不行,你給我的東西太少,我得等到正午借靈氣最盛的時候作法。”
她沒有絲毫動搖,隻是平靜地點點頭:“那就拜托姑娘了。”
說完,便靜靜地在我身邊靠牆而立。
小山不懂我在和這女人打什麼啞謎,也隻是安安靜靜地陪在我身邊。
“您說,這個人救了您的性命,這人一定是個好人吧。”我慢慢擺弄著那塊手帕道。
那個女人沉吟片刻,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是長安一名不良帥的獨生女,她無憂無慮享受父母疼愛。直到有一個寒冷的雪夜,睡夢中的她被幾聲驚叫吵醒,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父母和奶媽都已慘遭殺害,她嚇壞了,打著赤腳想跑得遠遠的,卻慌不擇路掉進了門外的水塘中。
她不會遊泳,那水塘刺骨的寒意迅速帶走了她的體溫,她想哭喊著叫爹娘來救自己,卻隻是引來了那個凶手的追蹤。
後來,有一個好心的大哥哥救了她,把她從冰冷的水塘中救起,她受了驚嚇,又受了風寒,一下子患上了中風驚厥的毛病,那個好心的大哥哥背著她到處找醫生將她醫好。
“那時候,他抱著我,真的走了好久的路。”她的聲音很好聽,如同冬日裡水溏表麵凝固的薄冰。
我點點頭:“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她“嗯”了一聲,繼續道:“後來我醫好了病,他便把我托付給了一個無兒無女的好心人家,我怕再也找不到他,便偷偷留下了他的手帕。”
“那你找到他了以後呢?”
“我努力了許久,終於成為了可以和他可以匹敵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我飛快的打量一眼她的神情,隻見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居然流露出一絲傷感的笑意,那笑意隻是一閃而過,卻讓我有些動搖了。
“白姑娘,拜托你,把我帶到他身邊去吧。”她轉過眼來看著我,那真誠的表情讓我無法拒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