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在這裡已經不知生活了多少年,甚至已經不大記得自己為什麼會獨自一人生活在這,這奇怪的地方放滿了奇珍異寶,珍禽異獸,隻有他一個人類。
阿珩喜歡守著那株金燦燦的忘憂樹,忘憂樹每百年結一次果實,那隻八尾黑貓會在果實成熟後把果實摘走,阿珩每次都會偷偷留下一顆,不知不覺竟已攢了十幾顆了。
真無聊啊,我究竟在等待什麼呢?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阿珩忽然心頭大振,多熟悉的歌啊!
阿珩抬頭望去,是那隻愛唱歌的鴻雁!
阿珩終於想起自己為何要在此處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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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貓老板生我們的氣,再不會來找我們呢,沒想到這一頓羊肉鍋的功夫,貓老板就全然忘記了地府中的不快,仍舊每天準時準點來蹭飯了。
一日,貓老板不知從哪兒拎來一尾石斑,歡天喜地的讓我燉給它吃,可這魚之大,一鍋燉不下。我正舉著菜刀研究如何把它劈開,香兒一聲尖叫,隻見鴻雁拎著一個人,從貓老板的八寶鎏金瓶中衝出來,正摔在柴火堆裡。
“造反啦!”貓老板罵道。
“白姑娘!這人說有事求你呢!”鴻雁從柴火堆裡跳出來,撲棱撲棱翅膀叫道。
我舉著菜刀,呆愣愣看著滿院子的柴火。
“汝?汝乃白氏否?”那個人衣衫襤褸,口音奇特,結結巴巴地說道。
“啊?嗯……”
“白氏女,何人教你越人歌,那人現在何處?”那個奇特的人急道。
“越人歌?很多人都會唱啊!”我總算想起自己該放下菜刀和石斑。
“越女何在?”
“越女?誰啊?”
楊公子見我們雞同鴨講了半天,輕輕一笑,拿過毛巾給我擦手,道:“客不如坐下說話。”
我給這個奇怪的客人上了茶,可這個人似乎不大習慣喝茶,隻稍稍抿了一口道:
“吾名姒珩,越王之子。”
那個奇怪的人自稱阿珩,是古代越國的王子,曾在與敵國的交戰中被流箭所傷,潰逃時與大部隊走散,幸而被一名精通岐黃之術的俠女所救,才得以保存性命。
後來俠女護送阿珩回國,阿珩為報救命之恩,便娶了這名俠女,婚後二人琴瑟和鳴十分投契。
幾年過去,二人恩愛不減,一日刺客行刺時,俠女為保護他而傷重身死,阿珩十分悲痛,隻想與俠女生死相隨。
“愛妻在心頭之重,吾曉之晚矣,想珍而重之,卻力所不逮矣。”那個人說到傷心處,搖頭痛哭。
我們默默地看著這個怪人痛哭流涕,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麵麵相覷半晌。小白公子終於鼓足勇氣,問了一個我們都憋在心裡的一個問題:
“姑娘,你明明是女兒身,怎麼說自己是越王之子呢?”
小白公子問出了我們的疑惑,但那位奇怪的姑娘似乎比我們更加困惑,她抬起眼睛愣愣地看著我們,似乎覺得小白的問話無理取鬨,我連忙掏出鏡子給她。
她愣愣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半晌,猛地抬頭看著我,指著我怪叫起來:“你!是你!”
我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見她驚慌過度,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這……這……貓老板,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連忙扶住這可憐姑娘,回頭向黑貓問道。
貓老板不慌不忙舔著爪子,慢悠悠地道:“壺裡呆久了,大約瘋了吧。”
“好端端的,你乾嘛把她關到壺裡去?”
“時間太久,我也忘了……不過當初我肯定有我的用意就是了……”
貓老板見我們統統向他投去懷疑的目光,有些惱羞成怒,叼起那可憐姑娘的衣領,從嘴角擠出一句話來:“爺這就把她送回去,你們莫管!”
貓老板一扭身子,跳進了八寶鎏金瓶。楊公子二話不說,攜過我的手,也投身進這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