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景大聲反駁,“他那是提醒嗎?那是說風涼話,你要是把今天的事告訴他,我就去你家門口上吊,或者把戚綏拐跑。”
陸津北一聽就炸了,嚷嚷起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兩人,現在鬨得在一個場合見麵都說不上一句話。
當然大部分時候是宋光景躲著陸津北。
秦知頌眯起眼,眼裡露出危險的逼迫,“你試試。”
宋光景立即認慫,給自己嘴上了拉鏈。
坐著發呆的戚綏聽到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去,臉上掛著乖巧的笑,“我不會被拐跑的。”
宋光景一愣,看秦知頌皺起眉,暗想他真不該多嘴,恨不得把幾分鐘前的自己拎起來扔出去。
沒事瞎說什麼。
“那個我開玩笑的,我惜命得很。”宋光景找補一句。
秦知頌看見服務員進來,沒有理會宋光景拙劣的找補,反而看向戚綏,“之前訂的VR設備還在路上,這裡有,你要上手試試嗎?”
前一陣秦氏集團旗下子公司開發的VR遊戲進入線上測試階段,反響不錯,遊戲目標群裡是針對當下壓力大的年輕人。
他在客廳用平板看陳尋發來的資料時,戚綏剛好在旁邊問了他幾句,他就讓陳尋讓人訂一套設備到家裡。
戚綏眨眼問:“可以嗎?”
宋光景巴不得有單獨的時間跟秦知頌八卦,立即點頭,“可以可以,我讓人帶你去,單獨的一個體驗間,不會有人打擾,還有使用說明,很詳細的。”
“好。”戚綏站起來,把外套放在沙發上,“那我過去玩會兒。”
說完從秦知頌旁邊走過,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兩步,低頭貼著秦知頌耳邊小聲說:“不要喝酒。”
秦知頌抬起眼,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過了兩秒才點頭,“嗯。”
戚綏鬆了口氣,完全沒注意到宋光景的表情,朝他點頭示意,跟在服務員後麵離開包間。
人才走,宋光景立即收斂表情,看向秦知頌,“我是真不懂你,彆最後你這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會長大,雛鳥是會離巢的。”
秦知頌表情沉下,掃向宋光景,“那又如何?”
“你——”宋光景氣得語塞,“那秦家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沒老爺子默許能這麼做?”
他前兩天收到風聲,秦家無緣無故地辦了場小型家宴。但這家宴裡,偏偏有個年輕女生,是鄭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才回國一個月。
生意上兩家有合作,私下有往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後麵在社交平台上流出的一張合照才是關鍵,一下傳出了秦家和鄭家要結親的風聲。
那張合照上,鄭家小女兒站在秦知頌母親身邊。
秦知頌單手拿著玻璃杯,手指輕叩著杯壁,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你以為我這幾年在集團裡是做什麼?”
宋光景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瞳孔瞪大,隻差把震驚寫在臉上。
“你是想反了?”
秦知頌瞥他一眼,“我姓秦,反什麼?”
不是反,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隻要秦家都是他的,他的事就隻有他做主。
宋光景倒吸一口氣靠在沙發上,“你真是……夠狠的,我以為你得到老爺子的信任,就會停下來。”
秦老爺子當年病危,暗流湧動的家族內鬥中,隻有秦知頌在國外沒有參加,一身乾淨。
也是因為這個,後來老爺子轉危為安才讓秦知頌跟在了身邊。
但其中內鬥有多少是秦知頌的手筆隻有他自己知道,結果是他想要的,其餘並不重要。
秦知頌無所謂地放下杯子,“仰人鼻息度日,頭頂始終懸著一把劍。”
這句話為這個話題畫上句號。
宋光景擺擺手,他家裡比秦家單純得多,沒必要花這些心思,所以他不能感同身受秦知頌的處境,但支持他的做法。
畢竟秦知頌在國外那段時間,跟被流放是沒什麼兩樣。
“那戚綏呢?我記得他是上大學的年紀,總歸是要讀書的,我意思是你準備什麼時候讓他回學校上課?”
“申請了秋季入學,跟大一新生一起。”
“他知道嗎?”
秦知頌斜眼看他,宋光景立即噤聲,發現自己這會兒說什麼都是錯。
過了幾秒,宋光景藏不住話又問:“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把人當小貓兒一樣養著?他不懂,你也不懂?你們這樣算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秦知頌挑眉看宋光景,他有耐心等戚綏自己想明白,他們應該是什麼樣的關係,不僅是現在的“家人”“恩人”。
“他還小。”
秦知頌臉色有所鬆緩,瞥了眼放在旁邊的西裝。
“他成年了,成年人哪裡需要你這麼盯著,你們隻差了八歲,看上去你也不老——”宋光景越說越離譜。
秦知頌冷聲打斷,“宋光景。”
宋光景不知死活繼續往下說:“想想他才十八,大學生活豐富多彩,等他回去適應,說不定心也跟著野了。”
聞言秦知頌並沒有打斷或者反駁,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宋光景,像是貓科動物麵對獵物時的眼神。
宋光景見狀立即噤聲,倏覺自己死期將至。
沉默片刻後,秦知頌沒反應,拿起旁邊的外套,“你繼續買醉,我去接他。”
宋光景一臉鄙夷,“你真把他當小孩?玩遊戲時間都要控製,秦知頌你沒救了,等哪天他煩了你這樣管著他,真得跑。”
秦知頌沒停下腳步,走到門口時看一眼宋光景,“不會。就算有,也不會發生。”
說完拉開門離開包廂。
他是把戚綏當小孩看待,但他比宋光景更清楚戚綏已經成年這件事。
總不能真的當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