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失去戚綏的聯係一整天,從早到晚,戚綏像是斷聯了一樣,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尤其是失去戚綏的定位後,那股焦躁愈演愈烈,難以排解。
謝淮家附近的片區很繁華,但也魚龍混雜,以至於他在開會時難得地走了神,一結束立即開車在定位的最後位置附近找人。
“戚綏!”
“你放開!”
秦知頌仗著身高腿長,幾步就把還沒進門的戚綏抓住,寬大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回來。
“今天——”
“我隻是出門而已,手機沒電關機,你——你凶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去偷搶拐騙!”
戚綏情緒不受控地打斷他的話,仿佛一隻豎起渾身刺的刺蝟。
秦知頌頭疼地拉住人,“你記得我電話,為什麼不打?”
“不想打!”戚綏瞪著秦知頌,“為什麼一定要打給你,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出門,現在才——幾點?家裡有門禁嗎?”
原本壓著因為對戚綏失去控製而產生的不悅,被戚綏瞪向自己的眼神瞬間點燃,秦知頌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眼神冷下來,藏在眼底的狠厲浮起。
“你是不想打還是不想回來?”
“那一個多小時你在做什麼?寧願在原地轉圈也不願意回家。”
“戚綏,你知不知道剛才如果遇上的不是我,是搶劫犯,你巷子裡出什麼事可能第二天才有人發現?”
聲音壓得很低,每說一句就逼近戚綏一步,直到完全將戚綏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一想到戚綏可能出事,他來不及出現,秦知頌心底的陰鷙無限擴大。
戚綏臉色變得慘白,手腕也疼得不行,卻還是咬著唇一聲不吭,偏過頭梗著脖子不看秦知頌。
疼死他算了。
秦知頌黑眸緊緊盯著戚綏,目光移到他白皙的耳尖和頸側,一隻手攬住他的腰,另一隻手勾住他膝蓋,直接把人扛到肩上,大步往客廳走。
戚綏被突然扛起來,腦袋朝下,胃被肌肉緊實的肩膀頂住,差點吐出來。
“秦知頌,你乾嘛?放我下來!”
“你叫我什麼?”
秦知頌聽到戚綏嚷嚷,按住他的腰,完全動彈不了,眸色一暗,抬手在他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秦知頌,你放我下——!唔,你打我屁股?!”戚綏瞪大眼,看見被動靜吵到趕過來的張姨,臉色漲紅,快要滴出血來。
“不聽話的小孩難道不該打?”
秦知頌又一巴掌打打下去,戚綏抓著他背上衣服的手鬆了又緊,停下了嚷嚷。
肩上背包往下墜,戚綏被磕了好幾下,心裡的委屈如潮水泛濫,快要把他淹死。
眼圈發紅,鼻尖酸到耳根,連心裡都是苦的。
走到二樓房間,秦知頌偏過頭看戚綏,看了眼還掛著的包,手托著他的背把人放下,正要開口,剛才還不吭聲的戚綏猛地推開他。
“戚綏——”
秦知頌的聲音戛然而止,望著站在房門口眼睛通紅的戚綏,緊抿著唇滿臉警惕和不安。
“還給你!”戚綏把背包狠狠往秦知頌懷裡一塞,轉身退到房間“砰”一聲關上房門。
秦知頌一怔,盯著那扇門,頭開始隱隱作痛。
單手拿起包,秦知頌正準備先回房間,結果包的口袋拉鏈在剛才不小心拉開,低頭就看見裡麵的東西。
現金。
不是銀行取出來按照一萬用紙條捆起來的一疊,是零散的。
秦知頌拉開背包,隨手點了點,不多不多正好兩萬塊,和今天卡裡取走的數額一樣。
陳尋那邊查到謝淮父親出事住院,那錢肯定是借給了謝淮,但這裡的錢又是哪裡來的?
眉頭緊皺地看向戚綏的房門,秦知頌想起剛才戚綏看自己的眼神。
是小獸受傷時的樣子。
“先生,你和戚少爺吵架了嗎?”張姨站在樓梯口,一臉擔心地朝上看,小心翼翼問:“戚少爺年紀還小,平時都待在家裡,今天出門可能是太久沒一個人出門所以——”
張姨聲音越來越小,“他玩得有點晚,肯定不是故意的。”
秦知頌靠在樓梯欄杆上,壓下心底升騰的控製欲,緊緊捏著戚綏的包,直到呼出一口氣,才看向還站在那的張姨。
“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張姨欲言又止,不過看了看秦知頌臉色,點點頭離開。
剛才還吵吵嚷嚷的房裡一下變得安靜,秦知頌走到戚綏房門口,抬手敲了兩下門。
“綏綏。”
“不想見你。”
戚綏飛快回了一句,“我已經睡著了,晚安!”
戚綏趴在床上,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裡。
他發誓,這兩天都不要理秦知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