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好幾天戚綏很少在醒著的時候遇上秦知頌,要麼早上醒來,或者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進房間又出去。
恰好都是困的點,沒意識也沒精神打聽秦知頌在做什麼。
一個人的時候偶爾琢磨,想來想去不是秦家就是公司,總歸是他插不上手的事。
等秦知頌閒下來,正好趕上戚綏開學去報道。
桌上沒動幾口的早餐,張晴望向秦知頌,“戚少爺才吃這麼點,要不再拿點路上吃?”
“餓不著他。”秦知頌抬手看表,指針恰好停在八點位置,朝樓上喊,“再不走你開學第一天報道就得遲到。”
沒幾分鐘,戚綏房間門打開,探出上半身,手還在往書包裡塞,“再兩分鐘,我看看下證件,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我要跟新生一起報道,我不是複學嗎?”
複學和新生入學手續應該不一樣才對。
秦知頌似笑非笑看他,換了個姿勢,“因病休學。彆人大一隻有一年,你有一年半,是賺了。”
戚綏瞪他一眼,懷疑道:“那我不會還要軍訓吧?”
秦知頌笑說:“想軍訓?”
戚綏抿唇,眼神變得心虛,“倒也沒那個必要,我都體驗過一回了。”
誰會想軍訓第二次?那可是暴曬快半個月。
腦袋縮回房間,把桌上的東西收進書包,飛快把拉鏈拉上,心裡頓生出興奮又畏怯的複雜心情。
呼出一口氣,背包的動作大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往樓下走。
秦知頌上下掃他一圈,目光落在他的衣領處,往前走幾步,伸手幫他把領子理好,“緊張?”
戚綏屏著氣,微抬起下巴,“有、有點吧。”
這算不算是近鄉情怯?畢竟離開了大半年,和新生也沒什麼區彆了。
秦知頌抬手覆上他眼睛,手心一樣,毛刷子似的睫毛上下掃著,“那有開心嗎?”
戚綏沒有立即回答,但撓在手心的睫毛明顯比剛才激動,透露出了他的心思。
手拿開,露出戚綏那張明顯寫著高興的臉。
秦知頌勾了勾車鑰匙,“走了。”
戚綏扯了扯書包帶,覺得自己不爭氣,都是上過大學的人了,竟然為了開學緊張。
“這個拿上,車裡吃。”
張晴把吃的遞給他,“早上才吃那麼點,正長身體的年紀哪行。”
伸手接過來,戚綏掃見秦知頌的背景,抬腳往外跑,“謝謝,我們走了。”
秦知頌倚著半開的車門,等戚綏跑到他跟前,伸手一拎書包帶,把人提溜到副駕。
關上車門,戚綏趴在那兒,一雙眼睛睜得圓。
像小貓。
秦知頌搜了搜他頭發,“今晚慶祝你重返校園,想吃什麼?”
“好吃的。”戚綏回答。
好吃的範疇太寬,不過他不擔心,他給的答案秦知頌肯定能猜對。
果然秦知頌挑了下眉,繞到駕駛座那邊上了車,引擎聲一響,黑色的車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八月底到九月初是大學新生入學的高峰期,各大高校哪哪都是人潮為患。
從校門口到學校裡的林蔭道,一路上全是拖著行李的家長和學生,跟提前到校迎新的師哥師姐。
戚綏現在校門口,耳邊鬨哄哄的全是人,高興的、埋怨的、激動的,令他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打眼看去,個個青春飛揚、意氣風發,從臉上也能看得出胸懷抱負,對未來四年的大學生活滿懷憧憬。
東張西望了會兒,戚綏伸手扯了扯背包帶,悄悄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