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慵起 吃飽喝足躺在榻上思考狐生。……(1 / 2)

天道何時情動 羲和安 4050 字 10個月前

晚晚……是誰?

從未聽過的名字有幾分刺耳,躁動的心跳詭異地慢了下來。不知為何她反而平靜下來,莫大的哀傷籠罩了即將陷入昏睡的意識,她像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卻隻能接受既定的命運,一次又一次走向最終的結局。

腳步聲漸弱,遠離了床榻,蘇卿寧懸起的心落下,沒過多久便在黑暗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翌日清晨。

蘇卿寧迷糊之間叫了一聲“靈兒”,片刻後聽見人問:

“怎麼了?”

她用被子蒙住臉,感受到頭頂的耳朵還露在外麵,遂將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幾時了,怎麼沒叫我?”

“巳時三刻,”那人溫柔地答道,“我讓人去燒熱水,想吃點什麼?”

“吃……”

不太清醒地吐出一個字後,蘇卿寧猛然驚醒。

不是靈兒?

她後知後覺手上捏的被子也並非熟悉的質感,房間裡沒有美人露馥鬱的香味,反倒清爽。

她這是在……

“什麼?”祁空見她沒了下文,耐心地問道。

幾個時辰前的回憶一股腦湧了上來,她像是喝酒斷片一般隻有個模糊不清的印象,恍然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我怎麼在這裡?”悶悶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了出來。

祁空挑眉:“你說為什麼?”

蘇卿寧說不上來,總不能是自己夢遊過來的吧?

祁空頗覺有些好笑,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猜對了,你昨晚夢遊來的。”

夢遊來的?那豈不是隻著裡衣淩亂不堪?

蘇卿寧沉默半晌,再次開口時聲音疑惑:“那我為什麼在你床上?”

“蘇姑娘,好妹妹,祖宗,”祁空好氣又好笑,“你占了我的床,還問我你為什麼在我床上?”

她透過被子瞥見麵前光線驀地暗下來:“這客房便隻有一張床,難不成我要去樓上睡你屋裡?”

蘇卿寧覺得也不是不行。

等等,她屋裡?

她在祁空的客房一覺睡到巳時三刻,往日裡這個時間靈兒早該喊醒她了,如今人去床空,該如何解釋?

她的一世清白!

然而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蘇卿寧往被子深處挪了下,身下的尾巴被壓得麻了,毛絨絨裹在一處熱得很。

“你還沒說完呢,”偏生祁空還在一邊站著,“早飯用點什麼?”

蘇卿寧頭也不抬:“白斬雞,涼拌雞,辣子雞,宮保雞丁……”

“好,”祁空應了聲,出門對著外麵候著的丫頭一字不漏地重複了這一連串菜名,“送房裡來。”

蘇卿寧差點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來:“你真點啊?”

“不然呢?”祁空回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你都說了。”

蘇卿寧頓時將胡應然讓她少吃點千萬彆長胖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並且深以為自己既然有隱疾就更應該多吃才能補身體,不是自己的錢她花得心安理得。

卻聽水聲蕩漾,祁空呷了丫鬟方才送來的新茶,悠悠問道:“一直在被子裡不悶嗎?”

蘇卿然心說當然悶,她馬上就要撅過去了。但這不是剛睡醒,念力一時沒能掌握好,耳朵和尾巴都露出來了麼?

她不清楚祁空能否接受她是狐狸這件事,人道本就對畜生道知之甚少,大多數人都懷有難以名狀的恐懼。離開青丘投奔胡應然前,父母更是千叮萬囑讓她定不要讓旁人知曉此事。

畢竟狐狸再怎麼也算不上低調,人道關於狐狸精的誌怪故事屬實是太多了,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不悶。”蘇卿寧抱著自己的一條尾巴。

祁空歎了口氣:

“聽說毛要是亂了,很難再梳回去的。你確定要在被子裡濕答答捂一身?”

蘇卿寧驚訝地忘了隱瞞身份這檔子事——雖然她已經被祁空扒了個乾淨,猛地翻身坐起來:“你怎麼知道?”

祁空抬眼看她耳朵無意識動了一下,細軟的白色絨毛暖乎乎翹起來一撮而不自知,隻覺這副樣子深得她心。

“你說呢?”她給乍然接觸到外界冷風的蘇卿寧披了件衣服,“你方才分明耳朵都露出來了。”

她理好衣角,抬手時沒忍住,順手薅了一把毛絨絨的狐狸耳朵。

蘇卿寧又“嗷”了一聲,抓起軟枕蒙住了耳朵,沒什麼底氣地威脅道:“不準摸耳朵。”

她從軟枕包圍的縫隙裡偷看祁空,微仰著頭,耳朵彈了彈,聽見祁空說:

“嗯,不摸。”

她一口氣還沒鬆到底,就見對方微微俯身,神色誠懇:

“耳朵都有了,那尾巴呢?”

蘇卿寧:“……”

她惡狠狠地道:“再摸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