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習慣 好像她要吃人似的。(1 / 2)

天道何時情動 羲和安 3773 字 10個月前

滬都斷斷續續下了十多天的雨,空氣裡潮得能滴出水來。周六宋晚起床時難得從窗簾縫隙裡窺見一縷陽光,她放輕了聲音下床拿東西出門洗漱,臨出門前瞥見一顆腦袋趴在上床的欄杆上看她。

宋晚一驚,差點沒把漱口杯摔了。

“起這麼早?”馮萱打了個哈欠,“出去玩?”

宿舍沒開燈,另外兩個舍友呼吸均勻地睡著,宋晚不確定馮萱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遲疑地道:“約了人。我把你吵醒了?”

馮萱又打了個哈欠,擺手道:“我追劇呢,正準備睡。你今晚還回來嗎?”

好吧,這很有她們宿舍的作息風範,宋晚無語地想。至於今晚回來與否……

“不一定,”她壓低了聲音,又補充道,“星期一如果點名,幫我打個掩護。”

馮萱比了個“OK”的手勢,看著宋晚推門出去,自己拉上了被子。

這哪是出去玩啊,這得是跟對象私奔了吧……

不知道自己已經跟對象私奔了的宋晚洗漱換衣服化妝完畢出門,時候太早,自開放後已經成為人民公園的校園暫時還沒多少人。她輕車熟路地走上一條小道,凝神感應一會兒,沒過多久便踏進一片濃霧之中。

雜貨鋪燈火通明,收銀台上的木偶小人透過玻璃門看見她,殷切地跳下桌來替她開門,歡快地說著“歡迎光臨”。

它替宋晚開門倒了茶,才想起掀簾去叫主人起床。它蹦蹦跳跳走到貨架後邊,光線卻被身後覆來的影子遮擋,宋晚在它出聲前撩起了珠簾。

入手除了清脆的冷還有些彆的什麼,柔軟觸感讓她有一瞬間微微失神。珠簾的陰影打在幕後人的額上,好像戴著一串異域風情的裝飾。

體溫偏冷的手指隔著珠簾捉住了她的指尖。

珠串被擠壓在掌心交握的狹窄空間裡,沾染人類體溫的一麵與冰涼的另一麵交換。宋晚整個人被籠罩在冷冽的氣息裡,下意識後退,卻抵到了貨架上。

祁空偏頭看她:“躲什麼?”

好像她要吃人似的。

宋晚覺得她離吃人也差得不遠了。前幾日從陰間回來的那次不就是吃人嗎,都用上嘴了還不能算是吃人嗎?

但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反倒是臉頰忽地燒起來。祁空看她神色就知曉她在想什麼,有些好笑:“我站在這兒都沒動呢。”

的確是這樣,她聽見外邊聲響,料想宋晚來了,便掀簾出來。誰知隨手一抓便抓到某人的手,正納悶呢某人卻被嚇得後退一步,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反正無論怎麼說都是她有理,宋晚懶得與她爭辯,隻當沒這人。祁空低笑一聲,問道:“你一個人?”

宋晚低頭去尋方才那木偶人,卻連影子也沒見著。

“沒吃早飯?”祁空看穿了她,“進來吧,店有它看著東西丟不了——有什麼想吃的嗎?”

冰箱裡常備奶黃包豆沙包果醬餡湯圓等各種甜食,祁空早發現她記憶融合後口味越來越偏向江塘一帶,除了嗜甜還是嗜甜,剛巧靜昭儀也差不多是在那個地理位置出生的。至於宋晚本人……她其實並不能確定這是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概念。

宋晚早上吃得少,嘗了幾口奶黃包後窩在沙發裡喝牛奶,祁空收拾餐具經過她身邊時,眼神在她的唇邊停留片刻,被宋晚察覺到抬眼看回去,趁她沒反應過來先啄了一口,捧著不知道哪個朝代的文物杯子逃掉了。

祁空確信這杯牛奶中不含香灰,但她莫名嘗到嘴角牛奶的甜味。

一定是錯覺。

但是某人最近越來越會拱火了,這顯然不是錯覺。

上一次的位置調換好像莫名給了她某種信心……祁空說不上來,但也總不可能把人壓在牆角嚴刑逼供,這不符合現代人道法律。

也不符合天道的行事準則。

總之她在廚房洗完不多的幾樣餐具後都還沒反應過來。宋晚慢悠悠喝完了牛奶,晃到廚房來衝杯子,埋怨她水龍頭的水開得太大了很浪費。

祁空如夢初醒般,手還濕著,也沒管水,就將虛張聲勢的神明攬進懷裡,輕柔的吻落在額頭。宋晚掙出一隻手去關水龍頭。

“不用管它,”祁空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托住她抱上了吧台,“自己會停的,這裡的水也都是陰陽之氣循環所化,不會浪費。”

宋晚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眼淚汪汪地看她:“一大早……”

祁空埋首在她肩窩,悶聲道:“陰陽交界地沒有時間概念,不存在‘早’的描述。”

宋晚氣得想翻白眼,垂眸瞥見這人指尖的顏色和指甲的長度都已經恢複正常,那日的虛弱似乎隻是一時的表象。脆弱和暴躁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被她隱藏得天衣無縫。

反駁無效,宋晚被她蹭得癢,卻被禁錮在吧台上一方狹窄的位置。這幾次下來她算是清楚得很,天道表麵上看著心懷眾生大方得很,實際就喜歡這種狹窄得再塞半個人都困難的空間。

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好習慣。

宋晚喘不過氣來,抬起小腿想要踢她臨到快碰到時卻又放下了。身後除了祁空的手以外沒有任何支撐點,隨時要倒下似的,她簡直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