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宇智波鼬和葵的夜半談心，距離宇智波佐助的離家出走，距離鹿丸作為第一次中忍的任務，都已經有將近一年了。我在半年以前毫無疑問成為了中忍，並且開始兼帶家族任務，現在已經達到可以申請上忍考試的任務數了。大概下半年就會參加上忍考試吧。

我這一年的生日才滿十四歲，其實並沒有要大辦的必要。族長大人大概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便決定舉行一次小型的宴會，等到我十六歲成人禮的時候再大辦一次。我知道族長大人這算是在給我造勢，以便讓我在日向家的地位更上一步，將來好輔佐雛田大人或者是花火小姐。

族長大人果然不愧是族長大人。

說是小型宴會，族長大人也給了我可以邀請的朋友名額。除了白天要跟著族長大人一一拜訪現在隻是在家裡靜養的一眾長老，晚上還要跟著族長大人在各個家族代表中敬一輪酒。就宴會規模來看確實不算大，卻也願意深重了。代表著我正式進入家族的社交圈內。據說父親大人當初也是這個時候進入社交圈的，和父親大人同歲的族長大人卻是剛滿八歲就開始處理公務。

據說葵是十二歲的時候，而宇智波鼬則是十歲。當年赫赫有名的白牙和現在的卡卡西也是在十歲左右的時候開始真正處理家族事務的。這麼想來，族長大人果然很厲害。（雖然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前任族長早逝。）葵本人對此很是釋懷——“這說明我比他宇智波鼬純潔，哥才不是他那樣的虛偽的人呢。”

那天早上我整理的正裝（也就是通俗的全白和服），聽著葵的發言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就安慰自己一下吧，有什麼不同的？”隻要是在成人禮之前就被貴族的社交圈承認，都可以算是天才的人物了，早一點遲一點其實是家主的思量不同而已。

葵就站在我的後麵，外麵天還未完全亮，透出魚白色的亮光。我從跪坐的姿勢緩緩站起來，保持著脊背的挺直，眼尖地看到葵的潔白的眼眶裡閃過一絲傷感。我大約猜得出這樣的傷感為的是什麼，隻是我既然姓日向，就沒有例外的。

我回身直視全身鏡裡麵的少年。披散下來的長發溫順垂在腰間，護額很好的擋住了我最不願意放在陽光底下的籠中鳥的咒印。少年略微脫去了一些稚氣，帶著嬰兒肥的臉也顯現出一些棱角，比之更添了些英俊。憑良心說，這張臉清秀多過於英挺，看在日向家大都如此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這種麵貌的不男子氣概了。隻是少年一襲白衣挺身而立，微仰的下頷揚起漂亮的弧度，冰冷的表情和純白的瞳孔中透出的一絲明悟，讓我感到有些陌生。仿佛鏡子中的並不是我，並不是我所熟悉的日向寧次。

葵在後麵有些感歎：“真算是長大了呢。”我頗為不屑地撇了撇嘴：“這不是挺好的嗎？”葵淡淡微笑著，眼中深邃地看不出什麼情緒：“是挺好的，我都感覺看到了老師年輕時的樣子呢。”葵提出父親大人的時候，我奇跡般並沒有太大的內心波動，隻是多了些惆悵。

可惜那惆悵還沒來得及延伸，就被葵所打斷了：“隻可惜老師的輪廓明顯更堅硬些，寧次你還真是更像師母一些呢，穿個女裝都可以扮女人了。”我冷冷掃了他一眼：“你又好到哪裡去？”說完一拂袖，轉身準備去主宅了。

關於生日宴會的請柬，我已經很正式地發送出去了。這種正式地請柬一般是不會有人回避的。所以自然，我把給鹿丸的請柬送到了他家裡去——隻要讓鹿丸的母親大人看到，他就不會有不來的理由的。我這麼想著，心情莫名就好了一些。

其時才早上七點，春季的早晨並不多少亮堂，帶了些水汽。我到達主宅的時候族長大人和一些分家，宗家的年輕子弟已經候著了，平日裡足不出宅的長老自然也是不見蹤影。我心裡清楚族長大人對他們已經算是軟禁，今天隻有我去拜訪他們的份，他們絕對是沒有機會出來的。

——除了幾個識相的，投誠於族長大人的。隻是這樣的人畢竟太少，腐朽的思想與族長大人的決絕矛盾太多。他們更願意野心一點，即使日向家步上宇智波家的後塵。

我在距離族長大人還有五步的地方停下來，俯身下去，行了個大禮。直到族長大人淡淡道：“起來吧。”我才直起上身，跪坐在他的麵前。雛田大人和花火小姐也跪坐在族長大人的兩邊。我現在身處的位子是日向家的祠堂。連這個地方長老們都進不來，我有點不敢想象族長大人的勢力到底深到了什麼地步。

“寧次。”族長大人壓低了聲音叫我的名字。周圍的子弟們都被這氣勢壓的頭都抬不起來了，冒著冷汗苦苦支撐著，可是我不行啊。我隻能咬了咬牙，微抬起頭：“是，族長大人。”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渺小極了，族長大人的查克拉就猶如大水一樣鋪天蓋地地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