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生病(1 / 2)

屋頂的積雪化了,順著瓦簷滴落,叮叮當當響一晚上,魚小漁的貓耳點了點,最後索性直接折下蓋住,這樣就好了。

睡在床外側的人轉過身去捂住嘴咳嗽了幾聲,他刻意壓低聲音,卻還是驚動了小漁,小貓的耳朵猛地豎起,左右轉了轉,在仔細聽周圍的聲音,下一瞬猛地坐起,趴在言隱的身上,道:

“嗯?你怎麼又咳嗽了,昨晚喝的小黑藥不管用嗎?”

魚小漁將手變成貓爪子,學著前兩日碧桃教自己的那樣幫他一下又一下順著心口。言隱捂著嘴在艱難地忍著,用手肘去戳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斷斷續續道:“下去,彆把……病氣,過給你了……”

自從那日兩人去踩完雪回來後言隱便生病了,整夜整夜的高熱不斷,魚小漁內疚得連小魚乾都吃不下了,就坐在床前守著。

明明昨夜喝了藥後好了許多,怎麼又會變成這樣呢?

看著言隱咳得那麼厲害,魚小漁心裡著急,直接從床尾爬了出去,然後套上衣裳慌慌張張地往外跑。

言隱叫了她兩聲,卻被自己的咳嗽聲給掩蓋,沒能留住一溜煙就沒影的小貓。

碧桃的房間就在他們倆的院子裡,離得挺近,昨日魚小漁在院子裡無聊,跟著她一起回屋玩了會兒,所以現在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碧桃還在床上睡。

“姐姐,姐姐,快起來,言隱他又生病了。”

魚小漁蹲在床邊不停地搖著床上的人,語氣焦急萬分,其實她沒有弄懂的是,言隱不是又生病了,是一直就沒有好過。

今夜不該碧桃上夜,不過她睡覺一向淺,門響的時候就已經半醒了,這會兒被夫人這麼一搖,算是徹底清醒了。

魚小漁蹲在床邊仰頭看她穿衣裳,可憐巴巴的道:“他咳得好厲害啊,姐姐,怎麼辦呢……”

碧桃這些日子嘴巴都說疼了,可夫人就是記不住,依舊眼巴巴的望著她叫她姐姐,沒辦法,隻能無奈的應下來。

郎中沒有住在他們的院子裡,以前言隱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倒是有人在外麵守著,可是魚小漁聽覺太靈敏了,小丫鬟們在外麵隨便說點悄悄話她都能聽見,言隱擔心吵她睡覺,便讓人都退下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魚小漁的瞌睡如天大,根本吵不著她。

天蒙蒙亮的時候言隱退燒了,屋裡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在一樣,隻有一道非常規律的敲擊聲。

魚小漁抱著搗藥罐子坐在桌邊,兩隻小白爪子費力的抓著搗藥杵正猛捶郎中給的草藥。她困得不行,接連打著哈欠,頭一點一點的,終於在快要倒下去的時候聽見了言隱的聲音。

“小漁,你怎麼……咳咳……”

他說不了兩句便又劇烈咳嗽起來,魚小漁瞬間驚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懷裡的搗藥罐順著她起身便掉了下去,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幾圈,裡麵的藥粉都灑了出來。

她沒空管,連忙跑過去坐在床邊,像模像樣的替他順著心口,道:“你還難受嗎,郎中說讓你吃藥,我去給你拿。”

“彆忙了,你坐下。”言隱將著急走的她又給拉回來坐下,然後道,“不麻煩了,吃藥沒用的,你去叫人來扶我去書房。”

“去書房?”

魚小漁小小的疑惑了下,隨後立馬跑出去滿院子的喊人,她現在慢慢走路還是挺穩的,但要是想跑起來還得再練練,言隱倚靠在床頭,聽見外麵傳來撲通的倒地聲,這心也跟著顫抖了下,不由得皺起了眉。

書房內,言隱虛弱的撐著桌子,用毛筆沾了帶血的墨,然後在符紙上寫著什麼。

書房外,魚小漁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望著天邊黑沉沉的雲發呆。

午後,魚小漁看著好多了的言隱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的,突然俯身瞪著大眼望他,好奇道:“你在書房乾了什麼,怎麼突然好起來了?”

言隱用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讓她坐下,這才回:“沒乾什麼,我也沒有好起來,你坐下,難得有點太陽,坐下好好曬曬。”

魚小漁半信半疑的看著他,轉身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一根潔白的鵝毛從剛縫好的軟墊裡飛了出來,飄飄揚揚的,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大人,高夫人聽說大人病了,來探望大人。”

小丫鬟在旁邊站著等回話,言隱抬手拂去了魚小漁頭上的鵝毛,道:“請高夫人進來。”

“高夫人?”魚小漁拿著一塊糕點在吃,腮幫子鼓鼓的像隻藏食的小倉鼠,言隱起身去拉她的手,邊走邊道,“高夫人就是上次把衣裳借給你穿的那位小姐的母親,你同我一起去,想必她是有事相求。”

前廳,高夫人正同女兒低聲說著什麼,魚小漁跟在言隱身邊,稍微一側身就看見了,急急忙忙走過去同高小姐打招呼: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呀?”

言隱怕她摔倒緊跟在身後,高夫人同高小姐看了他們一眼後立馬行禮。

“姐姐……”魚小漁伸手去攙扶,眼睛亮晶晶的,微微歪著頭去望高小姐,衝她笑笑,道,“姐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