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隱見夏侯疏淵這個碎嘴子大有展開詳說的趨勢,適時地出聲提醒,小漁聽得正起勁兒的時候被打斷了,便轉頭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喲!”夏侯疏淵精準無誤地捕捉到了這一幕,驚訝道,“這外麵都在傳我師兄娶了個傻子,果真傳言不可信,誰家傻子……”
“夏侯疏淵!”言隱似乎有些動怒,但晃悠悠的燭火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聲音聽起來冷了不少。
夏侯疏淵實實在在打了個冷顫,小漁拍了旁邊的言隱一巴掌,嗔道:“哎呀你彆總打岔,我還沒聽他說完呢。”
眼見著師兄就要發火了,夏侯疏淵哪裡還敢吊兒郎當的,趕緊幾句話將事情都交待了個乾乾淨淨。
“嫂子,我查到那高小姐不是高夫人的親生女兒,而是高大人外室所生,當年高夫人難產,孩子生下來就沒氣兒了,高大人為了給女兒身份地位,將早出生幾日的她抱了過去,謊稱是高夫人所生。
不過此事在高小姐五歲那年被高夫人知道了真相,自此夫妻倆時有爭吵,對高小姐也不如往日疼愛,高大人厭倦了家中瑣事,對母女倆不再過問。
後來高小姐突發怪病,臉上長滿了紅絲,請了太醫來看都沒用,高大人便準備重金請名醫診治,卻被高夫人給攔了下來,因此京城裡得知此事的人不多。”
夏侯疏淵說完後從懷裡摸出一張寫有八字的紙,道:“這才是高小姐的生辰八字,此事要不要告知高小姐,全憑嫂子做主。”
他說完看了一眼言隱,然後悄悄朝小漁擠了擠眼睛,似乎在傳遞什麼信號。
小漁聽得雲裡霧裡,暗自感慨高家的事情真複雜,有好多點她都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那就交給言隱去做吧!
於是她將那八字接過來,隻沾了下手,轉頭就塞進言隱懷裡,道:“我也不知道,我聽得不是很明白,讓言隱做主吧,我都聽他的。”
言隱似乎料到結局是這樣,毫不意外地接下了,然後對夏侯疏淵伸出手去,催促著:“桃偶,給我。”
夏侯疏淵長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從懷裡掏出桃偶來,然後照著白日裡言隱做過的那樣取了指尖血描摹桃偶,再寫上生辰八字。
“你也會這個嗎?”小漁趴在桌子上努力夠著脖子望過去,卻被言隱的大手捂住臉,然後拉到身邊坐下了。
“疏淵隻是略懂皮毛,桃偶也不如我做的精致,不過能用。”
言隱耐心地回答,旁邊立馬響起夏侯疏淵的反駁,小漁還沒聽清楚便被拽入了懷裡,緊接著耳朵被捂住,什麼也聽不見了。
等她掙紮著從言隱懷裡爬起來,隻看見了夏侯疏淵正氣鼓鼓地瞪著眼,臉也紅了。
小貓護夫心切,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一眼,張開雙手抱住言隱想要保護他,卻聽見了輕蔑的笑聲,“小漁放心,他奈何我不得。”
這下,夏侯疏淵氣得更狠了,小漁覺得他這鼓鼓的樣子有點像魔法學院的河豚同學,便一下子笑出了聲。
好嘛,這下夏侯疏淵的臉直接黑了。
次日一早,小漁正獨自一人美滋滋地吃著早飯,誰知一轉頭便看見頂著一雙黑眼圈的夏侯疏淵走了進來。
他從河豚變成熊貓了。
“嫂子,我師兄呢?”夏侯疏淵吃起飯來如風卷殘雲,那進食速度絲毫不輸餓急眼了的小漁,讓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漁聽他這麼問回過神來了,道:“言隱他上朝去了啊,你找他有事?”
“上朝去了啊!”夏侯疏淵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就那麼陰森森地看著小漁,嚇得碧桃和青杏急忙上前護住自家夫人,就差喊人了。
“你是有什麼事嗎?”小漁看出來他並沒有惡意,隻是本性有些賤兮兮的,便讓碧桃她們退下了。
夏侯疏淵沒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樣兒,賊頭賊腦地四處看了看,確定言隱不在後立馬和小漁說起了閒話。
“嫂子,你知道師兄為什麼不自己做桃偶了不?”
小漁懵懵地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師兄明明可以掐指算命,為什麼還要找我查高小姐不?”
小漁更懵了,繼續搖了搖頭,不知不覺地將耳朵也遞近了些。
夏侯疏淵隨手用袖子擦了擦油膩膩的嘴,嘲笑道:“因為師兄怕折壽,哈哈哈!”
他笑得太大聲,被嗆到了,倒是小漁一點兒也笑不出來,隻滿臉擔憂地追問:“言隱會折壽嗎?折壽的意思就是會死嗎?”
“折壽就是……咳咳……”夏侯疏淵遭了報應,咳得說不出話來。
小漁正欲詢問,卻看見下人匆匆跑來。
“夫人,高小姐就在府外,說現在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