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
小漁擔心他刺激到高芷悅,便連忙捂住他的嘴,誰知他卻轉頭一臉驚恐地看了過來,自己倒是被他給看毛了,怯怯地收回了手。
“小夏?”夏侯疏淵難以置信,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然後問,“嫂子,誰讓你這麼叫我的?”
“言,言隱說的啊。”提到言隱,小漁頓時來了底氣,抬頭挺胸地硬著頭皮回,“怎麼了,不可以嗎?”
夏侯疏淵差點氣炸了,想要狠命捶打桌子,卻又怕嚇著身邊的姑娘,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梗著脖子道:“沒文化!我他麼,姓夏侯啊!
而且!我今年!六十歲了!你叫我!小夏?!”
此話一出,小漁和高芷悅都驚呆了,眼前這人再怎麼看也是個未及弱冠的小公子,怎麼就六十歲了?
夏侯疏淵順了順心口的氣,還給自己把了一脈,確定沒事以後這才解釋道:“我們這一派就是這樣的,命長,還硬,所以我六十歲正值青春年少。”
小漁低頭看了看雙手,自己剛剛……提溜了一個老頭的衣領?
“不對,扯遠了,嫂子你還沒告訴我呢,為什麼我師兄讓你叫我小夏?”夏侯疏淵反應過來了,一個勁兒地追問小漁。
魚小漁沒辦法,隻好如實交代,“昨晚言隱就說了,他算到你今日會發瘋,讓我在你發瘋的時候叫你小夏,這樣你就不會瘋了。”
聽完以後夏侯疏淵反而氣得更狠了,牙齒磨得咯吱響,拚命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
“他哪裡是算到我會發瘋,分明就是算到我今日會說他折壽,提前準備好了要報複我呢。”
“你胡說,他才沒那麼小氣呢!”小漁下意識的反駁,兩個孩子氣的人差點當場掐起來,高芷悅正準備勸架,卻聽見丫鬟跑過來通傳,說言隱回來了。
小漁喜出望外,回頭朝夏侯疏淵哼了一下,得意道:“他回來了,我要跟他告你的狀!”
這下夏侯疏淵慌了,連忙換上討好的笑求饒:“嫂子嫂子,小弟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就不要告訴師兄了。”
“不要告訴我什麼?”
言隱的聲音隨之響起,小漁朝夏侯疏淵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然後跑過去攀著言隱的手,道:“姐姐的臉好了很多了,她現在就在這兒,要不就把那個藥直接給她用上吧,這樣好得更快。”
夏侯疏淵暗自鬆了口氣,高芷悅在一旁明顯緊張了起來。
言隱低頭看了看自家夫人,笑著回:“都由你做主,你帶高小姐去處理吧,我與疏淵有事商量。”
“彆……”夏侯疏淵一句話沒說話,這下真是被言隱給提出去了。
小漁挽著高芷悅的手往房裡走,按照言隱教過的那樣把藥膏都敷在她臉上,等待之餘高芷悅忍不住開口:“小漁,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就是了姐姐,沒關係的。”小漁正在擺弄那些瓶瓶罐罐,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在腦子裡埋下了種子。
高芷悅想了想,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外麵人都說國師大人身子弱,一頭白發也是因為窺探天機導致天壽不永,方才見他對那夏侯小公子有些動怒,醫書上說易怒傷身,怕是不好。”
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小漁就聽出來了個怕是不好,心頭一顫,連忙放下手中的瓶子,轉過身去問:“怎麼不好了,今早小夏也說他折壽什麼的,我不是很明白。”
果然如此,高芷悅小小地歎了口氣,解釋道:“折壽便是折損壽數,例如本來能活一百歲,現如今就隻能活八十歲了,硬生生折損了二十年壽命。”
“啊?”小漁都快哭出來了,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那言隱會折壽是嗎,他也會少活二十年是嗎?
他少活二十年,那我怎麼辦呀,我去哪裡找他呀……”
笨蛋小貓自言自語著,聽得高芷悅於心不忍,這下外界紛傳的那句國師大人隻能活兩年的話更是說不出口了,再者說,如果真的折壽了,隻怕兩年也活不到了。
到時候,小漁該何去何從呢?
魚小漁雖然心裡著急想要找言隱問個清楚,但也明白得先處理好姐姐的事,便強忍著心裡的難過,用帕子將高芷悅臉上的藥膏一點一點地擦淨。
銅鏡前,兩人一前一後地站著。
高芷悅滿含淚水地看著自己的臉,激動地用手撫摸著,白嫩光滑,那些惹人嫌的紅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高興地轉過頭去,卻看見小漁麵無表情的發著呆,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