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在馬車上,高高綴起的寶石,與當時他們前往天鬥城的時候,坐的寧琛的馬車彆無二致,也彰顯著來人的身份。
“居然真的是寧遠?”唐昊目瞪口呆,對著目前的走向感到不解。
阿銀悄悄看了眼寧風致,“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不是的。”寧風致輕歎了聲,“其實就連我和父親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小到大,我大伯都要比我父親優秀,無論是武魂覺醒時的魂力等級,還是後來的修煉以及心性,我大伯都要遠遠勝於我父親,一直以來我大伯才是宗主的理想繼承人。
“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是我父親繼承了宗主之位,而大伯卻是來了這麼一個偏遠的城市。”寧風致看著緩緩靠近的馬車,眼神帶笑,頗為溫柔,“現在我明白了,因為璃城隻有我大伯才能治理好。”
阿銀沒想到寧風致對寧遠的評價居然那麼高,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依舊對這人喜歡不起來,能力強又怎麼樣,能買凶殺自己侄子的人,能好到哪裡去?
“彆想那麼多。”暮雲川拍了拍阿銀的肩膀,“慢慢看就是了。”
唐昊“啪”地一下打開暮雲川的手。
遠處的馬車到了城門口就沒再往前了,綴著寶石的那扇車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衣披著滿城日光的男人走下來,沿著街道往裡走,眼睛彎著微微下彎,嘴角帶著和煦的微笑,好一派光風霽月的君子相。
寧遠的衣服纖塵不染,衣擺用銀線繡著暗紋,陽光一照,隱隱泛出光來。
“風致,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很像?”暮雲川湊到寧風致耳邊道。
寧風致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大伯和我父親也很像。”
“......”
暮雲川碰了一鼻子灰,總覺得寧風致好像生自己氣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哪裡惹得這位少爺不痛快。
“城主大人。”寧遠一走進,那位老者作勢便要跪下去,被他連忙拉住。
“您是前輩,晚輩怎麼能受您這一拜?”寧遠拍了拍老者的手,歎息一聲,“何況本就是七寶琉璃宗來晚了,這麼多年,是我們七寶琉璃宗對不起璃城的百姓們。”
其實璃城原本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喚作風城,因為這裡一年四季刮著裹了黃沙的風,後來因為七寶琉璃宗的接管,才更名為璃城,這個名字算到現在,也有上百年的曆史了。
老者揩了一把眼角的淚,“城主大人能來就是我們璃城百姓的福氣了。”
事實上,璃城還叫做風城的時候日子就不好過,地理位置和環境因素的緣故,讓璃城在眾多城市裡就是抬不起頭來,附近的巴拉克王國更是時常欺辱,但皇室為了和巴拉克王國的友誼,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裡不聞不問,甚至長達百年沒有一個城主。
這番換成七寶琉璃宗,都聽說七寶琉璃宗仁義至極,更是上三宗之一,無論怎麼樣,璃城都能夠告彆過去那種被各種人欺辱的日子了。
寧遠也明白其中關鍵,表情越發歉疚,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四下看了看道:“這次讓各位破費了,新年剛過,寧遠在這裡給大家拜個晚年了。”
其實新年已經過去很久了,但也許這時候對於璃城的所有人來說,才是迎來了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的新年。
後來那群賊人又來過一次,寧遠站在城門邊,身邊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一雙眼睛漆黑、燦若星辰,叫連深。
寧遠身後懸著一座精致華麗的琉璃寶塔,連深則是一柄裝點著七顆明亮星辰的長劍。
一塔一劍,殺得一群賊人連連告饒。
一邊的百姓也鼓起掌來。
“我不殺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你們萬萬不該做這種燒殺搶掠的勾當。”寧遠輕聲道,“回去吧,以後彆再來。”
寧遠一直是這樣的人,對任何人都是溫柔至極的樣子。
自此,寧遠在璃城的地位徹底 穩固下來。
時間進度被拉快,賊人再也沒出現在璃城,給寧遠說親的人踏破了城主府的門坎,不知道多少姑娘對他芳心暗許,但是都被連深擋了回去。
時間進度重新回歸正常是在臨近新年的時候,寧遠帶著人裝點起了街道。
“城主。”那個老者囁嚅著開口,“我們是不在一起過新年的。”
寧遠一愣,隨後又笑道:“沒關係啊,今年大家一起過就好了,新年嘛,討個吉利。”
聽著寧遠的話,老者也沒再說什麼,璃城早就不是之前的璃城了,告彆了過去那麼多生活,多一個不一樣也不妨是件好事。
這街道上次被裝點成這般明媚的樣子還是一年前寧遠來的時候,小孩子倒是都很好奇,都還記得上次鮮花鋪路的漂亮模樣,在還沒裝飾好的街上亂竄,一到晚上,經常看見家裡的女人打著燈到處找孩子。
寧遠對此也彆無辦法。
新年那一天,街上還是比較清冷,寧遠看著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略顯頭疼。
“想什麼呢?”連深走到他身邊,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一手環過他的腰。
寧遠熟練地把頭往他額角一靠,“想......怎麼大家都不出來。”
“你想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