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麼想著，見這邊也確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了，便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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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隊的馬車本就前行慢，等他們到武魂城的時候，二人足足比參賽隊一行人快了一周有餘。

武魂城和他們記憶中的有很大出入，奢華大氣，又透著張揚，從建築風格上就能看得出來主人的野心。

這不像是千尋疾那個草包能有的東西。

想到這裡，暮雲川心中忽然一動。

他們徑直進了武魂殿，四處都有侍衛巡邏，各個都是如臨大敵一般的，就算是換班也嚴防死守，不留下一點空白時間。

教皇殿在最中間，被四麵環繞著，內裡昏暗又壓抑逼仄，兩個身著戰甲的男人單膝跪在下方，低垂著頭，一副請罪的模樣。

上方端坐著一個美豔女子，氣質絕倫，一頭偏粉的紅發鋪散在腦後，發頂用一尊華麗的發冠固定著。

暮雲川有些不可置信。

千家那群人的性子，即使是天才絕倫的親傳弟子，也不可能讓自家的大權旁落。

怎麼會讓比比東做上教皇之位？

寧風致偏頭望進他的眼睛，顯然也是有一樣的疑問。

“請教皇冕下責罰。”前方身穿戰甲的男人俯著頭，不知是犯了錯的緣故還是礙於上麵那位的威嚴的緣故，從頭到尾也不敢抬起頭來，鬢角滑下一道道冷汗，最後“吧嗒”一聲落到地上，發出微不可聞得聲響。

上方的女人一手撐著下巴，美眸環視一圈，絲毫不偏地落在的暮雲川的身上。

她微一勾唇，如同察覺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似的，“罷了，你們下去吧。”

月關兩人似乎沒料到女人會這麼說，麵上一喜，連忙謝了恩退下了。

隨著兩人離開，大門發出嘎吱一聲，擋住外麵傾瀉進來的陽光，殿內一時靜了下來。

“不知是哪位前輩入我教皇殿？真是有失遠迎。”女子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尾調上揚婉轉，平白地勾人，眼神輕飄飄地落在暮雲川身上。

暮雲川沒說話。

準確地說是嘴唇張張合合，最後沒說出話來。

他見過比比東很多樣子，大多都是生動的。這般玩味、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不說沒見過，他甚至沒想過。

他還沒想好說什麼。

“母親，聽說……”一道清越的女聲傳了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來者一頭金發，貴氣逼人，無論是聲音還是五官都有比比東的痕跡。

比比東順著聲音瞥去，厲聲打斷，“下去。”聲音不容置緩。

金發女子一愣，腳步也頓了下來。眼下劃過點複雜的情緒，但旋即就攏了乾淨，轉身便退出了大殿。

見人離開，比比東收回視線，好整以暇地看向暮雲川的方向。

“她，是你的孩子？”暮雲川的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沒有一絲不確定的意思，他甚至確定這人的父親是誰。

比比東似乎並不是特彆想回答這個問題，隻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心底升起幾分荒謬。

他沒料到千尋疾居然真的會這麼畜牲。

“前輩問了這麼多，躲躲藏藏終歸還是不禮貌吧。”她直了直身，向前傾了些，整個人都攏上了壓迫感，是常年上位者才特有的。

聞言，暮雲川沒多做解釋，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真正現身。

寂滅劍無聲出現在他的身後，遠古的寂寥感瞬間鋪開，察覺到上位人的威脅，便張牙舞爪地向襲去。

下一刻，溫和的光輝出現，所有的血氣與孤寂都像是遇見太陽的雪一般消融，頓時化得乾乾淨淨，連整個昏暗的大殿都仿佛被光給澆了個透徹。

“風致？”暮雲川做了個口型，眉頭微皺，顯然是不認同他的做法。

七寶琉璃塔實在是太容易分辨了，而這個世界裡，七寶琉璃宗明顯是站在唐三那一邊，與武魂殿為敵。

寧風致搖搖頭，是讓他彆擔心的意思。

“七寶琉璃塔？”比比東站起身來，頂級強者的威壓毫無遮攔地以她為中心釋放開來。

那股寂寥血氣她從未感受過，不知是什麼武魂，隻知道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器武魂，甚至在她的雙生武魂之上，比起昊天錘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另一個武魂，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你們是七寶琉璃宗的人？”比比東雙眼微眯，周身的魂力幾乎帶了銳利的排斥。

“不……不是。”寧風致舔了下有些發乾的下唇，“我們是……”話說到一半就停了，硬生生被卡了回去，發不出聲來。

他嗓子有些難受，拽了拽暮雲川的袖子，示意自己的不舒服。

這個位麵之主是鐵了心的要護住唐三，任何可能的潛在威脅都會被鏟除。

雖然不知道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會進來，但看樣子，這個位麵是特彆不歡迎他們的。

後麵傳來一股吸力，撕扯著兩人向後。

暮雲川嘴唇抿成一條比直的線，伸出一隻手把人護在懷裡，擋住後麵傳來的不甚溫柔的吸力，白皙的手掌蓋在他的脖頸上安撫似地摩挲了幾下。

他對著上麵說：“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快樂。”

幸福無憂。

比比東對後麵的吸力渾然不覺，但卻在心底漫上一股熟悉感來，“雲……”

到此為止，她記不起更多，隻知道殿內依舊隻有她一個人，琉璃塔的光輝和熟悉的陌生人都不曾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