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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番春去秋往，又是一年寒冬。

太女東宮，露天的庭院內，排成兩排的宮人齊齊的跪在地上，上官瑤站在眾人麵前，寒聲開口：“說！那醃臢之所是誰攛掇殿下去的！”

宮人瑟瑟發抖，其中一名宮人往前爬了爬，顫抖著嗓音回答：“回……回稟太傅，是……是殿下……”

未等宮人說完，上官瑤猛然一嗬：“住口！若非有人搬弄是非，殿下何處知曉。爾等身為殿下近侍，護主不力，念爾等初範，便罰爾等在此跪上兩個時辰，如敢再範，定不輕饒！”

上官瑤說罷看一傍的鳳黎歌：“殿下隨臣進殿！”

內殿，上官瑤稟退了眾人，從案台上拿起一把戒尺走到鳳黎歌身前：“殿下，跪下！”

鳳黎歌聞言順從的跪到地上。

“伸手！”

鳳黎歌身傍的雙手緩緩抬起，掌心向上舉到身前。

“啪”上官瑤抬手，戒尺結結實實的落到雙手掌心，鳳黎歌手縮了下，卻仍就舉著。

“這是為殿下不該去那醃臢之所！”

“啪”再一尺。

“這是為殿下不該看那醃臢之事！”

“啪”又一尺。

“這是為殿下不該讓人指摘於你！”

三尺打完，上官瑤抬起左手，照著自己掌心“啪啪啪”就是三尺。

鳳黎歌猛的抬頭驚呼：“先生！”

轉身將戒尺放好，上官瑤站回鳳黎歌身前，衣袍一撩向著鳳黎歌倒頭一拜：“三尺為臣教導不嚴之罰，此一跪為臣犯上之過！”

上官瑤言罷起身：“殿下在此跪一個時辰再起，宮門將閉，臣先出宮了！”

在上官瑤走到殿門口時，鳳黎歌忽的轉身：“先生，孤沒看！”

“先生……知道了，明日再來為殿下授課。”上官瑤聞言頓了頓身形，應了聲後開門離去。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鳳黎歌捏了捏紅腫的手，緩緩勾起了唇：“除了先生，孤怎會看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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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響午，上官瑤準時來到東宮，才踏入內殿便聽到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鳳黎歌看到上官瑤來，忙站起拱手：“先生。”

上官瑤皺了皺眉上前把人扶坐下，問一傍的宮人：“可有請太醫！”

宮人屈了下腿：“回太傅，太醫看過了，說是染了風寒，讓殿下好好休息。”

聞言，上官瑤望著鳳黎歌：“太醫既囑咐了讓殿下休息，殿下為何不在床上好生休息？”

鳳黎歌低了低眸：“先生昨日說，要來給孤授課！”

“胡鬨！殿下這般模樣如何授課！”上官瑤責備了聲，抱起人往寢殿走去。將人放進被窩，上官瑤道：“今日不授課，殿下好生休息。”

幫人理了理被子，上官瑤轉身欲走，鳳黎歌抓著她衣角，輕喚：“先生……”

看著被抓著的衣角，上官瑤拍了拍鳳黎歌的手：“先生去拿本書。”

“嗯。”鳳黎歌鬆了手。

上官瑤回來後搬了個椅子坐在鳳黎歌床邊，示意了手上的書：“殿下安寢，先生守著殿下。”

鳳黎歌點了下頭閒上眼，上官瑤收回視線翻開書。看了十幾頁，上官瑤忽覺不適的轉頭，一時四目相對，上官瑤不由一顫，無它，隻因那雙眸太專注、太幽深、太……深情！

“殿……殿下？”上官搖捏緊了手中的書。

鳳黎歌眼睛眨了眨，眸中一片清明：“先生，孤睡不著。”

看著雙清明的眸，上官瑤暗歎自己多想，便是情，那也是學生對先生的孺慕之情，殿下還小對先生依戀些很正常。

想通後，上官瑤摸了摸鳳黎歌的頭：“先生給殿下念書吧，殿下閉上眼聽。”

“嗯。”鳳黎歌合上了眼。

“ 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也，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儘也……”上官瑤緩緩念著 嗓音漸輕，最後直接停聲。

伸手在鳳黎歌麵上晃了晃，上官瑤坐在椅子上，盯著鳳黎歌看了許久。

“瑤是殿下的臣子，殿下是瑤的學生，亦是瑤的君主！”上官瑤喃喃說著，起身出了寢殿。

不知何時睜開眼的鳳黎歌看著上官瑤出去的背影，歎息：“道阻且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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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過後便是初春。

禦書房裡熏香寥寥，白簡高坐上首，兩側鳳黎歌、上官瑤、慕容憶、安韻等人依次在坐。

看了眼一傍的慕容憶，白簡放下茶杯問道，“長櫻怎麼看？”

慕容憶微頓：“殿下已參政三載，政事上雖有建樹，然未曾親身深入民間，終究缺乏實踐。由殿下代天巡狩，一則章顯陛下愛民之心，再則可借此糾察官吏政績，三則鍛煉諸君治國之能，一舉數得。臣以為，此事當行！”

又看向傍邊眉梢微動的明黃身影，白簡挑眉：“黎歌呢？”

鳳黎歌起身拱手：“城如慕容將軍所言，兒臣願代母皇巡狩各府道。”

上官瑤聞言也站了起來：“陛下，城如慕容將軍所言，殿下身為諸君代天巡狩責無旁貸。然此乃殿下首次親臨民間，天高路遠變數難料，臣實難心安，臣乞陛下允臣同往！”

白簡聽罷，看向其它人：“卿等可有其它看法？”

安韻拱了拱手，應道：“臣啟陛下，殿下代天巡狩，為民為國也為曆練。太傅於政於民自是老練，然此行若有太傅同往，殿下曆練之途是必要打折扣。如此一來，其是利是弊就難說了。”

慕容憶點頭：“臣附議安將軍所言，至於太傅所言變數，臣可從天禦司各部挑選數人跟隨，定保殿下安危無憂。”

上官瑤聞言，急道：“陛下，臣不會乾涉殿下……”

白簡抬手止了上官瑤的話：“二位將軍所言不錯，太傅所慮也不無道理。既如此……太女代天巡狩，太傅隨行。一年為期，自上京向東、經南疆返還，凡沿途府道，須察政撫民。太女代天巡狩如朕親臨，遇事可先斬後奏，一應決策，太傅不得乾預、不得越俎代庖。”

鳳黎歌/上官瑤拱手：“兒臣（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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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民泰四年，太女鳳黎歌奉旨代天巡狩，始開儲君代天巡狩以察儲君才能之先例，後世承而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