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塵揚,官道上馬蹄嗒嗒。
“見慣了先生穿官服時的模樣,如今這身白衣儒生的裝扮雖也灑脫、卻不及先生穿官服時的儒雅凜然,果然還是官服更適合先生!”鳳黎歌打量著對麵坐姿慵懶的人說到。
上官瑤掀了掀眼皮,不理會那人的嗒話仍舊看自己的書。
“先生?”見人依舊不理她,鳳黎歌抬手壓下上官瑤麵前的書:“璿光?”
上官瑤抬眼,肅然的瞳眸望向麵前的人:“殿下喚我什麼?”
鳳黎歌收回手,端正坐姿:“先生!”
上官瑤捏了捏眉心:“殿下想說什麼?”
“朝庭曆年皆有下派巡察使,考察各府官吏政績,然則收效甚微,為何?”鳳黎歌頓了下,說到:“孤以為,其中弊端,除官僚循私外,還當有當地官吏權貴刻意遮掩。故,此行孤欲微服……”
上官瑤蹙了蹙眉,打斷道“不可,殿下不能離開衛隊!”
“先生,且聽孤說完。”鳳黎歌安撫:“孤知先生所慮,然先生需知,雛鳥須學會展翅才能翱翔九天。孤雖武藝不精,但自任尚能護自己與先生周全,再不濟還有影衛。且孤何曾言要離開衛隊?”
聞言,上官瑤歎息:“殿下有什麼計劃?”
見她有妥協的意思,鳳黎歌再接再厲:“此行,孤扮作遊玩的富家少爺,衛隊則扮作家丁護衛,既可名正言順打聽民事,亦可直觀各府道官吏作為。先生以為如何?”
上官瑤點了點頭,疑問:“為何殿下一定是少爺而非小姐?”
鳳黎歌其怪的望向上官瑤:“先生見過那家小姐會到處遊玩的?”
上官瑤一頓:“是先生糊塗了!隻是,殿下是少爺,衛隊是家丁、護衛,先生呢?”
鳳黎歌望著上官瑤:“少爺帶著少夫人遊玩可好?”
“不行!”上官瑤聞言驟然一驚,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解釋道:“殿下與我年齡差距甚大,不妥。”
“孤與先生玩笑的,先生自然仍是先生。”鳳黎歌忽的狡黠一笑,歎道:“先生是否有心事?近來嚴肅了不少,先生是在疏遠孤嗎!”
聞言,上官瑤默了瞬:“先生沒事,也未曾疏遠殿下,殿下多慮了!”
鳳黎歌聽罷,搖了搖頭:“先生錯了,不該喚我殿下,要喚我黎兒。”
上官瑤頓住,擰眉猶豫:“這……不妥!”
鳳黎歌坦然:“又不是沒這麼喚過,先生果然是與我生分了,竟是連‘黎兒’也不願喚了嗎?”
“不是,先生……先生不曾與殿下生分!隻是……”上官瑤解釋,眼見鳳黎歌眼中落陌,隻得妥協喚道,“黎兒。”
鳳黎歌眼中落陌儘掃,上官瑤見此歎息一聲,語重心長:“黎兒,你是我大夏儲君,凡事當喜怒不形於色。莫要這般依賴先生,不好!”
鳳黎歌反駁:“可是先生……”
“沒有可是!”上官瑤搖頭:“黎兒須知,我是黎兒的先生,更是殿下的臣子!”
“我……孤知道了!”鳳黎歌說著瞥開了視線,上官瑤點了點頭,沒有發現那避開的眼眸中暗含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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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鳳黎歌巡遊的隊伍走走停停,走過或繁榮或蕭索府城、見過或紛亂亦或平和村落、隨到過或善或惡亦或兩者兼具的人。鳳黎歌以遊玩的名義,最直觀的從百姓口中得到了人民對地方官吏或褒或貶的評價,也或嘉獎或懲治了很多官史。
在鳳黎歌巡狩地方的世跡傳入朝中與民間後,有人歡喜也有人驚懼,於是不免有人會挺而走險,行或刺殺或嫁禍或買凶等謀害儲君的誅族之舉。
崎嶇的山路間,穿著家丁護衛服飾的隊伍護著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內,作男子裝扮的鳳黎歌頭枕在上官瑤腿上,閉著眼睡得安穩。
上官瑤垂眸扶著鳳黎歌,免她因馬車顛簸而摔撞。
隊伍前,領頭的護衛忽然舉起手中大刀:“停!”
馬車驟停,上官瑤蹙眉掀開車簾:“楊恒?”
領頭的揚恒縱馬到車前:“尚先生,前方山穀崎嶇恐有不妥!”
上官瑤:“可能繞行?”
楊恒搖頭:“隻此一條必經之路。”
上官瑤眉頭一皺:“那便原地休整,先遣人探探路。”
“是!”楊恒應著,轉身吩咐道:“原地休整。”
馬車裡,鳳黎歌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就醒了,上官瑤轉頭看著打哈欠的鳳黎歌:“黎兒沒休息好便再睡會兒。”
鳳黎歌搖了搖頭:“不了,先生也坐了許久,下車活動活動吧。”
“也好。”上官瑤點頭下了馬車。
道路傍,鳳黎歌負手望著前方的山穀,神情肅然。上官瑤走到她身傍將北壺遞給她,鳳黎歌接過水壺喝了口,道“此處崎嶇險峻,是個設伏的絕佳之地!”
上官瑤望向前方的山穀:“己遣人去探了,且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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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裡,躲在暗處手持長刀、滿臉胡須的人見到下麵的人影,望向身傍身穿長袍的中年男子,眼神詢問。男子搖頭,小聲道“隻是探路的,莫要打草驚蛇。”
那人點頭,示意其餘人小心隱藏。
山下的幾人互想對視一眼,四散開來,用刀劍在各出鬨出了大的動靜後回到路中對視過後縱寫住回去。
幾人回到隊伍後和揚恒說了會話後,楊恒走向鳳黎歌:“公子!”
鳳黎歌:“如何?”
楊恒:“山穀內樅林甚多,卻並無驚鳥。”
上官瑤了然:“看來是必有埋伏了!”
鳳黎歌負手沉思了會,道“將人分作兩隊,一隊隨我進穀,一隊隨先生留守,即時若有變響箭為號。”
上官瑤聞言不讚同道:“不可!明知有伏還要分散隊伍,分明智之舉!”
“非也!”鳳黎歌望向上官瑤:“我這是誘敵之計,若有埋伏,我會發響箭,即時先生看見信號帶人馳援,便可成合圍之勢。”
上官瑤皺眉:“計策可行,但這誘敵之事我去。”
鳳黎歌:“先生不會武,此事先生做不了。”
揚恒:“公子與尚先生留在此地,屬下帶人進穀!”
“不見到我,他們不會露麵。”鳳黎歌搖頭,決定道“不必在議,就照我說的辦!”
上官瑤反動:“不行,我不同意!”
“先生莫要忘了,此行先生不可乾涉我的決定。”鳳黎歌太度強硬,保證道“先生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知道阻止不了,上官瑤妥協:“保護好自己,莫要受傷!楊恒護好殿下!”
“好。”鳳黎歌點頭應著。
揚恒抱拳:“太傅放心,未將會護好殿下的!”
議量完,鳳黎歌上了馬車,帶著人向山穀進發。
隊伍山穀後沒多久,隨著一支長箭向馬車射來,便是接二連三的箭羽。
馬車裡的鳳黎歌閃身避開長箭,抽手長劍擋下後來的箭羽,馬車外的人也在長箭襲來的同時拔出了腰間配刀。
箭雨過後從林中衝出了幾十名穿著不一的人,雙方一時戰作一團。
鳳黎歌自車內殺出,一劍將人斃命後轉向其於人,經過將近半小時的廝殺,鳳黎歌終於將最後一各敵人擊斃。
視線掃過地上的屍體,鳳黎歌眉頭皺起:“不對,人數太少。”
“不好!”似想到什麼鳳黎歌驚呼一聲跨上馬背,向山穀外而去,楊恒見狀也跨上馬背追趕。
山穀外,同樣的兩方人馬正在廝殺,鳳黎歌趕到時隻見一人己殺到上官瑤身前,那人抓起上官瑤便策馬而去,鳳黎歌不及多想打馬緊追。
那人帶著上官瑤策馬狂奔,鳳黎歌緊追不舍,上官瑤一路掙紮無果,最後拔下頭上的簪子朝馬脖頸處狠狠紮,那馬嘶嗚一聲前蹄揚起。
鳳黎歌瞅準時機將手中長劍擲出,正正擊中那人,而上官瑤卻因為慣力將甩下馬鞍滾落山坡。
鳳黎運起內力衝過去卻沒能接住,上官瑤從山坡上滾到山腳,最後悶哼一聲暈了過來。
“先生!”鳳黎歌追到山腳將麵部朝下的上官瑤扶過,卻見她胸口上方正插著一截木技,鮮紅的血液流出染紅了白色衣衫。
鳳黎歌嗓音發顫,將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先生!先生堅持住!我帶你去找空青!沒事的,先生會沒事的!堅持住……”
揚恒等人趕來就見著鳳黎歌抱著上官瑤都要急哭了。鳳黎歌見人來,忙問:“空青呢,快找空青來!”
揚恒聞言趕忙命人去找人,不一會兒,一名穿著青窄袖長裙的女子被兩名男子一手抬著胳膊架到了麵前。
鳳黎歌見到女子,急道“空青,快救救先生!”
空青早就看到了鳳黎歌懷裡的上官瑤,於是不待鳳黎歌多說,便立馬蹲在地上查看上官瑤的脈搏傷情,從醫箱裡拿出工具剪開上官瑤衣襟,小心翼翼的取出紮進肉裡的木枝,再拿出藥消毒、上藥、包紮,做完一切,空青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對鳳黎歌道:“沒事了,移動時小心些,莫要牽扯到傷口。”
聞言鳳黎歌懸著的心放下一半,點了點頭,輕輕的抱起上官瑤往才搭建好的帳篷走去。
將人放到簡易的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那件染血破爛的衣服脫下,幫她換上寢衣蓋上被子。看著上官瑤蒼白發乾的唇,鳳黎歌俯身吻上那唇,伸出舌尖舔潤。
起身看著那溫潤的唇,鳳黎歌抬手撫上上官瑤臉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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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黎歌坐在床邊守了上官瑤一整晚,直至次日天色漸明。上官瑤睜眼,手下意識的抽動了下,趴在床邊的鳳黎歌立時驚醒:“先生醒了!可有感到不適?”
上官瑤輕搖了下頭:“沒事,黎兒可是守了先生一整晚?”
鳳黎歌握著上官瑤的手:“這次是我沒能護好先生,不會有下次了!”
拍了拍鳳黎歌手,上官瑤安撫:“不怪黎兒,先生又沒缺胳膊少腿,沒大礙的,黎兒莫要自責,嗯?”
鳳黎歌聽罷點了點頭:“嗯。”
“公子?”楊恒敲了敲門,走進帳中:“公子,車馬己備好是否啟程?”
鳳黎歌:“且等會兒,我稍後帶先生上車。”
“是!”楊恒抱拳應著出了帳篷。
鳳黎歌取過一傍的衣服,扶起上官瑤幫她穿著,道“先生身上的傷須靜養,我們得進城。”
說著直接將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黎兒!”上官瑤驚呼。
“先生有傷在身,莫亂動。”鳳黎歌穩穩抱著上官瑤,說罷抱著人走出帳篷。
上了馬車後,鳳黎歌並沒有把人放到坐位,而是自己坐下後將人抱在懷裡,上官瑤就這麼坐在了鳳黎歌腿上。
上官瑤麵色頓時僵了僵,著急欲起:“黎兒你作甚!”
“先生莫動!”鳳黎歌抱緊懷中亂動的人:“馬車顛簸,如此會好些。”
“不……不必如此,先生沒事的,不用……”上官瑤抗爭。
“先生!”鳳黎歌語氣沉了些:“病人須有病人的自覺,莫要再鬨!”
經過半年多的時間,鳳黎歌身處上位者的威嚴愈發強了,這一沉臉,讓上官瑤莫名語塞。
雖然仍叫她黎兒,但上官瑤心裡對君臣的尊卑觀念是極深的。所以對於鳳黎歌說的話,隻要不涉及鳳黎歌本身利益,上官瑤一向是尊從的。
於是被鳳黎歌這麼一凶,上官搖頓時息了聲,縱然不自在也不得不窩在她懷裡。
先生乖的時候也蠻可愛啊!鳳黎歌瞥了眼垂順的某人在心裡感歎到。“啟程!”
馬車緩緩前行,平安無事的到了臨川府城外。為免招搖,隊伍分散了開來,鳳黎歌一行除上官瑤外隻帶了楊恒、空青以及一個擔任車夫的蕭銘。
進了城,順著路人的指引將馬車停在客棧門前,小二上前招乎。
鳳黎歌下車後轉身扶著上官瑤下車進入店裡,看著大堂的人不多,鳳黎歌扶著上官瑤找了個靠邊的住置生下後,揚恒等人也在一停尋了一桌坐下。眼尖的掌櫃在幾人坐下後立馬仰了上去:“公子、夫人吃點兒什麼?”
聞言鳳黎歌淡定的給上官瑤倒了杯茶,望向掌櫃示意了下楊恒那桌:“上幾道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再來碗五白羹。”
“好的,您幾位請稍候,菜馬上就好。”掌櫃恭敬的應著。
沒多久飯菜陸續的上齊,鳳黎歌將麵前的五白羹推到上官瑤麵前:“先生。”
上官瑤對吃食不怎麼挑,卻唯獨偏愛五白羹。鳳黎歌是不喜甜食的,可一路上但凡有條件,她都會為上官瑤準備一份五白羮。上官瑤從最開始的不適到後來的漸漸習慣。所以對於鳳黎歌這自然而然的動作,上官瑤也從容的接過後拿起調羹開吃。
楊恒等人對二人濃厚的師徒情也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吃自己的飯。
大堂另一邊的位置,少女隱晦的視線瞟過鳳黎歌,目睹了二人堪稱親密的互動。少女點了點腕間的小青蛇:“小阿姊都有心上人了呢~”
少女麵色微愁,說話的語氣卻莫名。似察覺到被窺視,鳳黎歌忽的偏頭,視線撞上少女盈盈含笑的眸,微皺了皺眉鳳黎歌收回視線。
“嘖,小阿姊挺冷漠啊!”少女見鳳黎歌收回視線挑眉評價了聲,感覺到小指在動,少女歪頭看向門口,一名衣著墨色衣衫手持玄劍的女子正踏入店門。
“阿姊!”少女招了招手,女子走近少女,將一個油紙包放到桌上後坐到少女身邊。
少女打開油紙包取出一塊小小的糕點放進唇邊咬了一口,眯起眼將剩下的一半舉到女子唇邊:“阿姊嘗嘗。”
女子瞥了眼那被咬去一半的糕點,自然的張口將那半塊糕點吃下。收回手舔了舔指尖的碎屑,少女望著女子:“怎麼樣?”
女子淡漠的臉上無甚表情,卻是點了點頭:“尚可。”
“阿姊怎的就這般木納呢?”少女故作歎息,抬手抹了抹女子唇上沾著的碎屑,重新拿起一塊糕點吃著:“阿姊看卯時方向那位公子,可有發現些什麼?”
女子餘光掃了眼鳳黎歌,聲線並無起浮:“女子。”
少女白了女子一眼:“我自是知道她是女子。”
女子聽罷又不動聲色往鳳黎歌那邊方向打量了會兒,嚴肅道:“十二,會武,處子。”
少女喝水的動作一頓,有些麵色難言。
二人談話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鳳黎歌素來謹慎,經過剛才的事難免對少女多了些關注。練武的人向來耳力極好,所以二人的談話內容被鳳黎歌一分不差的聽入了耳中。在女子話落之後,鳳黎歌手中筷子脫手,直射向二人。
女子在筷子射過來時運起內力截住了它後讓其調轉了方向往原路返回,鳳黎歌還未動,楊恒就己經先一步攔下了筷子。
這一番動靜讓本就客人不多的大堂一時隻剩下鳳黎歌一行以及二人。
雙方僵持著,少女安撫的拍了拍女子握劍的手,朝上官瑤拱了拱手:“這位……夫人,我阿姊不善言辭,並非有意冒犯公子隱私,還望見諒。”
上官瑤雖不知她們二人到底是冒犯了鳳黎歌什麼隱私,但在上官瑤這個在外人麵前絕對偏心鳳黎歌的人的眼裡,她們冒犯彆人隱私,且這個人還是鳳黎歌,這是極其無禮的行為。
於是在少女主動賠禮時,上官瑤並沒有在意“夫人”這個稱呼但也沒說出什麼大度的話:“二位可知妄議他人之私,乃是極其無禮之事!”
見人沒有小事化了的意思,少女神色也嚴肅了幾分:“夫人言重了!再說我二人不過是在討論醫理,你家小夫郎可是險些傷了我二人,若真要論……”
少女話未說完,上官瑤便一聲怒嗬:“住口!公子並非什麼小夫郎,姑娘慎言!”
見少女被嗬斥,女子不滿的想抽劍,少女按住女子,似笑非笑的掃了眼一傍看似平靜的鳳黎歌,嗓音恍然若悟:“哦?她不是小夫郎,那麼便是夫人是童養媳?”
“放肆(放肆)!”上官瑤與鳳黎歌異口同聲。楊恒也在二人嗬斥時抽出了刀。
上官瑤那激動的一嗬牽動了傷口,手因為忍痛而握成了拳。
“惱羞成怒了?”少女挑眉掃了眼上官瑤,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喂進女子口中,淡然道,“不過……各位現在可還提得起內力?”
聞言,楊恒與蕭銘暗自試了試內力,具都向鳳黎歌搖頭,空青見此忙在身上翻了翻,取出一個藥瓶倒了兩顆藥給楊恒、蕭銘後自己服下一顆將藥瓶遞給鳳黎歌。
鳳黎歌扶著上官瑤,單手接過藥瓶,取出藥丸往上官瑤口中喂了一顆再給自己倒一粒。
少女掃了眼那藥,挑了挑眉望向空青:“解毒丸做得不錯,不愧是天禦司空青部主!”
見少女準確的道出了自己身份,空青向少女拱了拱手:“在下空青,請教二位尊駕姓名?”
“醫穀,紫茯。”紫茯說著,向女子的位置歪了歪頭:“我家阿姊微生南。”
“久仰醫穀邪醫紫令生之名!”空青含首:“邪醫既識得在下,想必亦知我家公子身份?”
“原是不知,現下嘛……”緊茯微歎,撐頜望著鳳黎歌:“太女殿下,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