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餘舟然被孤立這件事,就發生在……(1 / 2)

餘舟然被孤立這件事,就發生在美術比賽以後不久。

班裡的女生,包括夏佳悅在內,有五個左右吧,最先開始針對餘舟然。

於是,餘舟然不僅收獲了以喻長庚、嚴成楊為代表的男生的厭惡;還收獲了以李天綺、夏佳悅、朱玲玲為代表的女生的厭惡。那段時間,她與吳茲萱、徐璟睿的關係算是不遠不近,後來想起來,餘舟然倒是很感謝她們,畢竟在所有女生都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厭惡她的時候,她們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

她無法理解那群女生孤立她的動機,但又隱隱感覺,似乎不隻是因為成績。

直到某天下午的體育課,餘舟然像往常一樣待在教室裡,然後看見夏佳怡和王可可走進教室,拿了喻長庚的筆。喻長庚在做題的時候,有咬筆的習慣,換做正常人,都不會想要拿一支被咬過的筆吧?

所以夏佳怡和王可可的行為,圖的根本就不是喻長庚的筆,而是拿筆的人。

那麼難怪她們會帶頭孤立她了。

餘舟然看在眼裡,但沒說什麼。更何況在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可以說什麼的對象。所以這些都被記在日記裡,而日記就放在書包裡。那個時候,餘舟然對人性實在是認識得不夠,居然會覺得沒人會想看她的日記。其實這個認識是對的,世上哪有那麼多想知道彆人會怎麼想的人,可初中的男女生都隻以找樂子為目標,他們可以不感興趣,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他們感到有趣的事情。

於是又是一節體育課的時候,餘舟然出去和吳茲萱、徐璟睿玩“誰是臥底”,回來以後發現日記上充滿了批注。

是李天綺寫的批注,大意是讓她去死、小心半夜她來敲門之類的。然後徐璟睿告訴她,可能不止李天綺看過。

“那還有誰看過?你看過嗎?”

“有病吧,你在想什麼管我什麼事?”

“好像是上星期的體育課,我看見嚴成楊、喻長庚和陸長驍在看你的日記。”吳茲萱警告餘舟然,“你彆把這種東西放在學校裡了,你真的以為他們都不會看的嗎?”

那本日記裡,可全都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無所謂,她討厭全班的人,就像全班的人討厭她一樣。這也不是什麼非得遮遮掩掩的事。不過日記還是帶回家裡了,後來也不知道被塞進了哪個角落。

關於那支被拿走的筆,夏佳怡和王可可在當天就告訴了喻長庚,但後者沒說什麼,大意是,拿走就拿走吧。初二的時候,餘舟然和徐璟睿談起這件事,徐璟睿說,“彆說了,這是彆人的事,小P,彆人的事你以後少說幾句,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

喻長庚對餘舟然的厭惡,一方麵是由於餘舟然的種種言行。另一方麵,餘舟然自己也知道,因為她長得醜。

初高中的餘舟然,臉上長滿了青春痘。夏玉萍並沒有多少衛生意識,她並沒有沒有教過她怎麼好好洗臉。於是到了青春期,痘痘就成了餘舟然消不了的痛。

夏玉萍在看到餘舟然的滿臉痘痘以後,大概也自覺失職,就帶著餘舟然往各種皮膚病醫院、中醫院、婦科醫院跑。外敷的藥、治痘痘的西藥、調理內分泌的中藥,都試了,錢幾百幾百地流出去,痘痘卻從來沒有好過。餘舟然雖然覺得無妄,但也還是配合著夏玉萍積極進行治療。

直到初一下學期的某天下午,餘舟然在和吳茲萱聊天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嚴成楊說,她長得好醜,醜得像年潼一樣。

年潼是外地人,小時候臉受過傷,嘴唇因此破了,封了一針,就歪了嘴。年潼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很大,臉又扁平,這些特征組合在一起,用嚴成楊的話來說,“就像一個夜叉”。餘舟然聽了這話,覺得憤憤的,但也沒說什麼,她也不想做什麼。

直到喻長庚也應和著說,“確實很醜。”

喻長庚是笑著說的。

他絲毫不覺得這句話會可以對餘舟然造成多大的傷害。

她的那些作死的行為,在初一以後就已經結束了。初一的後半年,她幾乎沒和男生說過話。甚至上高中以後,她也沒再和男生說過話。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是她自作自受?因果輪回?還是嚴成楊和喻長庚他們,根本就沒把年潼、把餘舟然當一個正常的人看呢?

餘舟然不會再對他們說什麼,那些不該說的話,上個學期已經說得夠多了。

那天回去以後,餘舟然打碎了臥室裡的鏡子。

“你發什麼瘋!”餘宗明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