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盈自顧自地擺弄著手機上的岩點吊墜,視線不在他身上,耳根卻紅得徹底。
“好啊。”
韓飛時語氣聽不出變化,隻是眼中多出些看不透的情愫。
“我等你。”
隨著草坪上的人越來越多,陶盈也看出些不對勁來。
“是為下午的表演賽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韓飛時說著,順勢用手機把陳均培他們從集市裡叫出來。
表演賽作為攀岩節最後的活動,與普通攀岩項目不同,岩點設置在了場館外的老山橋上。
老山橋是座廢棄已久的拱橋,工作人員已提前在橋梁側麵做好定線打點。除Sloper、Jug、Crimp這類常規岩點,還特地裝上了輪胎、吊環、拉索等增加攀爬趣味性的道具。
橋下河水清澈,幾名穿救生衣的工作人員劃著橡皮艇來來回回,應該是在做最後的檢查。
“我第一次現場看戶外深水抱石。”陶盈感慨。
“全都是設計好的人工岩點,本質跟爾嶼那沒什麼區彆。”韓飛時不以為然,“至少也要到漓江邊的野攀才算,以後有機會帶你去見識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深水抱石。”
他們現在的位置正好在老山橋岸邊不遠,剛才又轉移到一棵地勢較高的大樹下。
視野開闊、環境適宜。
用剛到不久的陳均培的話來說,是占儘天時地利的絕佳觀賽位。
還有不到十分鐘,眾人坐在野餐墊上等表演賽開始。
“小韓哥,參加這場深水抱石的有什麼報名要求嗎?”
“沒什麼要求,想玩就去,最多簽個安全告知書之類的吧。”他又問宋子晉,“你以前在學校玩過雲梯嗎?難度跟那個差不多,最後就是下水,感興趣的話你也可以去試試。”
宋子晉擺手拒絕:“不用了,我當個觀眾就好。”
“飛時哥哥不去嗎?”說話的是Arya,“我有點怕水,不然也想去玩一下。”
“不去,”韓飛時搖頭,“我就身上這套衣服,下水了讓我遊回去啊。”
這時老山橋那邊已經有人在陸續進場。
幾個回合看下來,基本流程就是坐橡皮艇來到橋台附近的起攀點,再自由攀爬至拱橋中心位或其他合適位置後縱身跳下水中。
這樣的表演賽沒有時間和技術要求,看上去其實更像是一場愛好者的聯歡活動。輕鬆友好的氛圍,會為場上每個人加油喝彩。而且隻要你願意,甚至可以攀無數次到儘興為止。
“飛時原來你在這裡!”
出現在陶盈他們麵前的是個熟悉的新麵孔,阿光。
韓飛時給宋子晉和Arya介紹完後,回問他:“你不是應該在老山橋那邊嗎?”
“這不正想周圍找個熟人幫我看下包嘛。”阿光拍拍手上的背包,鼓鼓囊囊的,結合他現在隻穿了條運動中褲,裡麵應該是剛換下來的衣服。
“可以放這裡,”陳均培突然殷勤,“你要去深水抱石嗎,帶上我們飛時一起唄。”
“好啊……”
韓飛時果斷用同樣的理由拒絕。
“這有什麼難的,我這還有多的速乾褲,你隨便穿。”阿光上前攬過他肩膀,“就陪兄弟我來一場嘛,你看他們現在都是熟人局,我自己過去的話多孤單。”
“是啊是啊。”餘下眾人也加入遊說隊伍當中。
“而且你這幾年不混圈,也好久沒跟我們一起玩了,難得有機會,嗯?”
韓飛時無奈地看著他們,深知這架勢他要再不同意估計會慘遭各種精神折磨。
“你這賣慘的話術也是變得爐火純青。”
“哎呀,跟我老表說心裡話哪能叫賣慘呢,趕緊的帶你去換衣服。”
等到韓飛時和阿光再出現時,陶盈一行人也隨之轉移到了更近的地方。
聚在老山橋邊上等待排隊的岩友見到阿光他們,也都熱情地上前攀談起來。
這互相勾肩搭背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他剛才說得那般孤單。
“以前飛時他們玩攀岩的時候,無論去哪都能碰到熟人。”陳均培在一旁說道,“算起來我也好多年沒見過他出來野攀了,最多就跟許焱在自家岩館隨便玩玩。”
“我聽說他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參加國際攀岩比賽得過獎。”
“是啊,以前多風光。”陳均培感歎,“不過還好,現在也都過去了。”
統一沿拱橋設計的抱石路線,岩點難度也不大。
韓飛時乾脆連鞋都脫了,光腳穿著速乾運動褲和T恤上場。
大概見他攀爬得實在過於輕鬆,橡皮艇上拿攝像機的工作人員起哄讓玩點花樣。
場地有限,韓飛時隻得秀了把Double Dyno,又在吊環處做倒掛金鉤,最後才下水。
上岸後又被其他岩友們叫去,大家一起做完“集體跳橋”才結束。
走近濕漉漉的兩人,陶盈把背包遞過去,“你們先去換衣服吧。”
“今天真的是太過癮了!”阿光的頭發滴著水,似乎沉浸在剛才深水抱石的餘韻中,“飛時你還穿T恤,現在全濕了看你怎麼辦。”
韓飛時也不在意,“不礙事,我直接換外套,反正等下就回酒店了。”
“就假正經,”阿光吐槽,“又不是沒見過。”
陳均培樂嗬嗬地接話:“這裡除了我們還有女士在嘛,飛時他比較害羞。”
然後被賞了個爆栗。
而陶盈在他們去換衣服後,才想起剛才韓飛時在接過她手裡的背包前,習慣性撩起T恤下擺擦臉上的水珠,不自覺露出的腹肌,形狀很漂亮。
應該隻有自己看到。
但還是後知後覺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