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闌擰起眉頭:“守著我乾什麼?”
阮煦:“因為我是主人的寵物,所以主人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寵物得時時刻刻跟著主人,讓主人摸摸抱抱。”
他邊這樣說著,邊不時用期待讚賞般的目光覷向賀闌,眼睛裡帶著些許不知道該說是坦誠還是狡黠的東西,仿佛是在故意把自己的想法透露來讓賀闌知道,搖著尾巴說“看,我完全理解了你的意思”。
賀闌木然著臉看他,隻想說不你根本沒理解我的意思。
賀闌眼中的“寵物與主人”是奴役和折辱,但阮煦眼中的“寵物與主人”,卻顯然是種夫夫間的趣味。
如果賀闌再不阻止阮煦享受這種劇本,阮煦大概還會頂著寵物的身份做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實證明賀闌對阮煦的了解已經日益加深,所以判斷毫無錯誤,不過是十來分鐘過去,阮煦已經開始靠著他坐在地毯上,懶洋洋地把腦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或者稍稍坐起來,托著下頜用澄澈的目光無聲看他。
像隻真正的寵物貓一樣。
賀闌已經很難再說清楚,自己究竟是以怎樣非人的意誌力,才沒有順從天性把雄蟲給拎到床上的。
再這樣下去他的工作計劃必然會徹底報廢。
賀闌按了按眉心,在短暫的權衡之後,終於低下頭,扶著阮煦的下巴沉眸說道:“你喜歡扮演?”
阮煦眨眨眼睛,沒有否認,隻是乖巧地說道:“你喜歡什麼我都可以去嘗試。”
賀闌:“……”
他很想說他並沒有喜歡這種東西,是阮煦一直在誤解。
但他沒必要向阮煦解釋什麼,在他眼裡阮煦就是個隻知玩鬨的小少爺而已,於是他順著這話,繼續說下去道:“那好,我們不玩主人和寵物的扮演了,我們來換一個劇本。”
“可是我還有好幾種撒嬌方式沒……”阮煦難得有些著急,像是舍不得剛才的劇本,不過他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抗拒,很快他就像是找到了新的樂趣,連忙問道:“新的劇本是什麼?”
賀闌沉默片刻,接著嘴裡吐出兩個字:“哥夫。”
阮煦怔了一下,沒聽懂賀闌這兩個字的意思,於是眼睛裡出現了明顯的迷茫。
賀闌用儘耐心,對阮煦說道:“現在閉上眼睛,聽我說。”
阮煦點點頭,果然閉上了眼睛。
賀闌於是開始用平靜的語調敘述起來:“你是一名從小在帝城長大的貴族雄蟲,從小被人嗬護長大,在社交圈裡受儘寵愛。十八歲這年,你通過蟲盟的基因匹配係統,匹配到了最適合你的雌蟲伴侶。”
聽到“伴侶”兩個字的時候,阮煦搭在賀闌腿上的手微微動了下,唇角也有些上揚。
賀闌仿佛沒有見到他的反應,隻是冷硬地繼續說道:“你的伴侶是名蟲盟中將,名字叫做賀泓,是個非常優秀的雌蟲戰士,在得到蟲族婚姻中心的通知之後,他立刻前來見你,你們一見鐘情墜入愛河。”
阮煦原本十分沉溺,但聽到這裡卻忍不住小聲問道:“我的伴侶不是你嗎?”
賀闌垂眸看他一眼,說道:“不是,你的伴侶是我的哥哥。”
阮煦頓時愣住:“啊!”
賀闌沒理會他的驚訝,接著剛才的劇情編造下去:“你們相互喜歡,很快就舉行了婚禮,然而在結婚之後,你們的幸福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不過才兩個月過去,你的雌蟲伴侶就接到了前線的通知,要他立刻結束假期返回戰場。”
阮煦微微蹙眉,似乎已經在為劇情擔心了。
賀闌沒想到他會如此投入,繼續說下去道:“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你的伴侶犧牲在了這場戰鬥之中,當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盒骨灰。”
“而他最後讓人帶回來的話,是要你好好生活,不要忘記他。”
阮煦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他仍然靠坐在賀闌的身邊,但情緒有些變化,抬頭看賀闌的時候,眼尾微微發紅。
賀闌:“現在你失去了你的伴侶,你無依無靠,你的家族想要把你接回去,讓你重新與其他雌蟲進行匹配,但你深愛你曾經的伴侶,你不願意離開。”
“所以你選擇了留在伴侶的家裡,但你的伴侶已經死了,現在跟你住在一起的是我,是你伴侶的弟弟。”
賀闌說了許多話,聲音低沉得像是有種蠱惑的力量,帶著阮煦完全沉入了劇情當中:“你伴侶的弟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雌蟲,他不夠優秀,是個卑劣陰暗的家夥,他答應了要替哥哥照顧他的伴侶,但和雌蟲同處一室,他無法忽略你作為雄蟲對他的吸引力,任何雌蟲都無法逃過本能操控,他妄圖拋下對哥哥的承諾,自私地占有你。”
俯身湊到阮煦耳邊,賀闌輕撫著阮煦的臉,看似溫和地輕聲道:“可你很愛你的伴侶,麵對這樣的事情,你要怎麼選擇?”
阮煦驟然抬眸,像是驚醒了般,他睜著通紅的眸子與賀闌對視,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說道:“我不能答應他!”
“沒錯。”賀闌收回手,鬆開阮煦直起身子,抽出一根煙點燃道,“你如果再待在這房間裡,一分鐘內這個混蛋弟弟就要強占你的身體了,所以你現在該做什麼?”
阮煦眼睛裡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我要遠離你!”
賀闌點頭滿意地指了指房門:“很好,快回你的房間去吧。”
賀闌看著阮煦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
……終於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