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越是與阮煦接觸,他才越是能夠清晰地發現,他從前的想法和態度究竟有多傲慢。
在他麵前的明明是個頭腦再簡單不過的雄蟲,他卻在壓製中屢次失敗,露出無數破綻,屢次失去自控能力變成欲望的奴隸。
果然在麵對本能的時候,他也沒什麼特彆之處。
賀闌自嘲地笑了笑,看阮煦正低頭玩弄著手裡的終端,於是抬手把終端聯絡器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冷冷說道:“我說要跟你聊聊,你在乾什麼?”
阮煦沒注意他的動作,終端被抽走的時候還有些懵,他抬頭對上賀闌的眼睛,誠實地回答道:“我在搜新的劇本應該怎麼演。”
賀闌:“?”
他剛才到底哪句話提到劇本了?
他有些頭疼地抽了根煙在嘴裡叼著,並沒有點燃,他發現自己從遇到阮煦之後,心煩抽煙的次數變多了,所以他正在有意克製。
接著他低頭去看阮煦終端屏幕上的搜索痕跡,同時跟著念了出來:“……觀察,審問?”
阮煦點點頭,說道:“你剛才那樣看我,然後用那樣的語氣說話,不是在玩審問的劇本嗎?”
賀闌:“……”
說實話對阮煦怪異的腦回路,他已經有些習慣了,所以倒沒什麼太驚訝的。
他同時繼續往下麵翻去,然後看到了逐漸離譜的搜索詞條:“拷問,訓誡……囚禁……”
他驀然抬頭,盯著阮煦的眼神,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審問是怎麼變成拷問的?
拷問又是怎麼變成後麵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這個雄蟲平常在高塔裡麵不看星網動畫魔法少年動物世界,到底都接觸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高塔的啟蒙教育是不是有問題!
阮煦聽著他把這些詞念出來,不由得臉也有些泛紅,但在泛紅的同時他也忍不住低頭說道:“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我剛才看了一下,覺得好像挺有意思的。”
賀闌:“?”
阮煦抬起頭,眼裡泛光地說道:“可以試試這個劇本嗎?”
賀闌堅決反對:“不行。”
當然不可能,蟲盟的條例明令禁止雌蟲傷害雄蟲,即便是玩鬨也是不行的,這也是為什麼賀闌想要報複,卻始終隻考慮精神折磨,沒有考慮過□□折磨的原因。
賀闌雖然是蟲盟首領之一,卻也並不打算觸碰這條法令。
阮煦看賀闌擺出這麼堅決的態度,也明白這大概是沒戲了,他坐在床上無奈想了會兒,接著眼睛又亮了起來:“對了,那我們來玩——”
賀闌心裡突地一跳,猜到他是想出了什麼新劇本,於是他連忙打斷對方,說道:“我知道演什麼了!”
阮煦連忙點頭,跨坐到他的身上,期待地看著他。
賀闌感受著兩人緊貼的身體,僵直了瞬間才恢複冷淡表情,繼續說道:“你是一個出生在貴族的雄蟲,你有著非常美好的家庭,寵愛自己的父母,然而在你十五歲這天,你在與家人乘坐飛船旅行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星際匪徒。”
阮煦睜大眼睛看著賀闌,等待著接下來的劇情。
他總是能迅速的進入劇情節奏當中。
賀闌於是繼續用那帶著蠱惑的聲音說道:“我就是那群匪徒的頭子,我是個蠻不講理的混賬,在闖入你們的飛船之後,我把你的父母揍了一頓,搶走了你們所有值錢的東西,同時還搶走了他們作為掌上明珠的你。”
阮煦眼睫顫了顫,做出了抗拒和害怕的表情,仿佛真的是那個被劫走的可憐雄蟲。
賀闌漠然地笑了笑,低沉著聲音道:“我把你劫回了自己的飛船,我打算強占你,折磨你,我把你光鮮漂亮的衣服剝掉,換成囚犯的衣服,把你裝進囚籠裡,鎖在黑暗不見天日的房間裡,然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賀闌眼底的黑沉太過深邃,還是他語氣裡的陰鷙太過逼真,阮煦聽到這裡,忍不住抓住床單,往後退了些許,像是真的被嚇到了般。
賀闌身體前傾逼近阮煦,眼裡藏著冷笑,繼續說道:“然後,我喪心病狂地毒啞了你!”
阮煦:“啊。”
他怔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
然而賀闌卻已經重新直起身子,和阮煦拉開了距離,並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所以你現在是個啞巴,不準再說話了。”
阮煦:“……”
賀闌叼著煙,輕輕用齒尖碾了一下濾嘴,鬆快地笑了起來。
終於是扳回了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