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海立即點頭:“好的,首領。”
半個多小時後,賀闌帶著禮物回到了家中。
阮煦在家裡麵穿著一身輕薄的睡袍等待多時,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幾乎是立刻就來到了門邊,沒等賀闌站好,這隻體格嬌小的雄蟲就用力一撲,熱情地整個撲到了賀闌的身上。
這半個多月裡麵,賀闌已經習慣了阮煦這樣的舉動,每次他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總會碰上這種場麵。
所以在雄蟲撲過來的瞬間,他就習慣性地抬起右手,然後穩穩地把阮煦接住了。
但等他完成這樣的動作之後,他才突然頓在原地,意識到現在這樣有些不合適,他不能再像是對待寵物般對待這個高塔裡走出來的雄蟲了。
於是賀闌不動聲色地把阮煦給放了下來,同時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不過在手指觸碰到阮煦那身薄紗睡袍的瞬間,他又迅速意識到問題,收回手出聲道:“這身衣服換掉,我給你準備了幾套新的衣服,你來看看。”
他說著把放在門邊的袋子拎了進來,放到阮煦的麵前,同時又彆扭巴巴地把幾個禮物也塞進阮煦懷裡:“這些也是給你的。”
阮煦眨巴了幾下眼睛,反應過來後開心地又撲了賀闌,在他唇畔親了親:“我好開心啊,賀闌。”
看著因為幾份小禮物就高興的雄蟲,賀闌沒有出聲,隻耐心地等待他拆開禮物。
賀闌不清楚阮煦究竟喜歡什麼,所以送的禮物五花八門毫不相關,玩偶,擺件,配飾,星網遊戲機,甚至還有帝國最新型的雄蟲防身器。
在阮煦拆禮物的過程中,賀闌仔細地盯著他的反應,想看他對什麼興趣最大。
然而每拆開一件禮物,阮煦都顯得十分開心,似乎隻要這是賀闌送的,他都會這樣高興。
賀闌有些不是滋味,輕輕瞥了眼自己的終端,在那裡麵有甚海發過來的禮物清單,他的思維不自覺地飄遠了刹那,想著這幾件禮物還是太少了。
不過正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看到阮煦晃了晃手裡的雄蟲防身器,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是可以在那個的時候玩的嗎?”
賀闌:“……”
他很難形容自己在看到阮煦頂著張單純無害的麵孔說出這種話時的心情。
他木著臉按住阮煦的手,低聲說道:“……不是,這個最好是不用。”
阮煦點點頭,半知半解地應道:“喔。”
他接著又看賀闌帶回來的那幾套衣服,那些衣服非常的素雅漂亮,但相較於阮煦這些天所穿的那些風格各異的衣服,就顯得普通了許多,阮煦雖然仍然表現出了收到禮物高興的模樣,但他藏起來的那點小表情還是被賀闌看在了眼裡。
賀闌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心裡突然更多了幾分道不明的情緒。
他有種自己把單純無知的小雄蟲給帶歪了的感覺。
當天晚上,賀闌親自盯著阮煦把身上的睡袍換成了新衣服,又親自幫他把東西搬到了新房間,不過在收拾完房間裡的東西之後,賀闌回過頭,才發現阮煦正縮在沙發上,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已經空出來的“樹洞”。
賀闌發現阮煦是真的喜歡著這個在彆人看起來相當糟糕的狹窄房間。
賀闌沉默下來。
跳出原本的報複心後,賀闌發覺自己好像漸漸能看明白阮煦的心思了。
這雄蟲的心思其實很簡單,腦回路也並不像他以前想的那麼難以理解,出身在高塔的阮煦,他擁有的常識很少,甚至比那群總是身在上流社交圈的貴族雄蟲還要少。
在他過去的生活裡,從來不存在任何身份貴賤的階級區彆,也許很多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們生來就有,但也有許多平常人唾手可得的東西,他們怎麼都得不到。
比如他期盼著擁有一場放縱的戀愛。
比如他不喜歡寬敞明亮的大房間,反倒覺得住在樹洞更好玩。
比如他也不喜歡高級材料的名貴衣服,更喜歡穿著賀闌給他弄來的風格鮮明的奇裝異服。
他會因為能夠自由的布置房屋而高興,會因為出門赴宴而滿懷期待,會因為賀闌陰差陽錯給了他以前沒有的人生經曆,而覺得賀闌是真心待他的好伴侶。
當然,在看懂了阮煦心思的同時,賀闌也看懂了另一件事情。
如果當初接阮煦離開的是其他雌蟲,那麼現在阮煦也會對那個雌蟲付出同樣的信賴。
賀闌盯著阮煦,在心底涼涼地想,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倒不如說,如果接走阮煦的是其他首領,或許阮煦會過得比現在好上許多。
賀闌又表情怪怪地想,如果阮煦遇到的是宋臨澤那種拿命寵雄蟲的家夥,他們兩個傻子對上傻子,現在大概已經甜膩到整指揮中心大樓都開始冒粉色泡泡了。
想到這裡,賀闌拿出終端,對著通訊錄裡的宋臨澤發了個“踢踹”的表情。
那頭的宋臨澤不知道為什麼很閒的樣子,立刻回了他消息:“?”
賀闌又踹了他一腳。
沒等那邊再回複,賀闌就收回了終端,抬頭朝阮煦看去。
阮煦這時候已經完成了對他樹洞小窩的哀悼環節,他注意到賀闌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擔心地問道:“賀闌?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賀闌沒回避阮煦的問題,他大步走到沙發邊,在阮煦身旁坐下:“是,我想跟你玩個新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