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你是怎麼追雄蟲的?(1 / 2)

賀闌本身不愛湊熱鬨,他和諸刹這種仿佛生來就處於人群焦點,或者宋臨澤這種向來熱情受人歡迎的家夥不同,在大多數的時間裡,他都更喜歡獨自待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觀彆人的熱鬨。

可是現在,聽到其他人所說的話題,他終於還是沒挪動步子,忍不住認真往諸刹那邊看去。

諸刹聽了年輕雌蟲的解釋之後,立刻從兜裡掏出一本嶄新的記事本,認真在上麵寫劃起來。

賀闌微微皺眉,問道:“你在乾什麼?”

諸刹注意到賀闌是在和他說話,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後老實說道:“我得做個筆記,知煊發的消息總是很難理解,我得認真記下來才能夠在聊天的時候和他有共同語言。”

賀闌:“……”

他默然看了眼諸刹的筆記,發現對方正在專注地畫著每個標點符號,而在那頁紙上,此前已經記錄了滿滿的一頁……亂七八糟表情符號。

賀闌問:“你記得住?”

在他的印象裡,諸刹不是這麼靜得下來去記東西的雌蟲。

但諸刹現在給賀闌的感覺,比以往要溫和了許多,他點頭說道:“雖然得花點時間,但能記住。”

賀闌沒再說什麼,不過他仍然若有所思,旁邊的其他雌蟲還在給諸刹出謀劃策,諸刹全部認真聽著,遇到有不錯的建議,還會認真討論仔細分析,仿佛麵對的不是什麼該如何哄雄蟲開心之類的問題,而是如何控製第三星域的暴亂問題。

賀闌就站在旁邊聽著,心裡麵的主意亂七八糟地撞著,等討論差不多了,其他雌蟲都散了,賀闌才終於再次向諸刹瞥過去,隨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這樣,真的有用?”

諸刹倒是不吝於回答,很快說道:“當然,以前他說的話我都聽不懂,現在已經能理解大半了。”

賀闌心下覺得好笑,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做這個真的能追到雄蟲?”

諸刹聽聞這句話,似乎若有所思,他唇角泛起淺淡的笑,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最近倒是沒太在意這回事了,我隻是覺得,既然我喜歡他,就該多去了解他,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說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他每天喜歡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過程。”

賀闌脫口問道:“是嗎?”

他很快又閉上嘴,轉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這天賀闌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他不斷地查看資料,又做出判斷,和其他人見麵然後又送走他們,在這麼忙碌的時候,原本精神是會很疲憊的,但在難得空閒的間隙裡,賀闌的思緒總是會不自覺地被帶到彆的地方。

他忍不住想,阮煦在治療院,現在是不是正在救治病人?

從他的治療室往窗外看過去,真的有鳥站在樹頂上嗎?

那群同事給他的零食究竟是什麼味道的?

賀闌發現自己的確無法控製地在好奇著這些事情,他想要更加清楚地了解阮煦,知道關於他的所有事情。

在看完手邊的信件之後,賀闌想著這樣的事情,低頭對著桌麵出神,甚海見狀忍不住開口叫了他一聲,賀闌這才揉了揉眉心,打開終端裡的某個文件說道:“你替我照著這個單子買點東西。”

他說著把文件發給了甚海,甚海看過之後,表情頓時有些愕然:“首領,這不是上次那份雄蟲喜歡的禮物單嗎?”

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還是他自己收集的。

賀闌點頭,表情有些淡,但語氣卻很肯定:“是,你照著這上麵買。”

甚海遲疑了一下,問道:“是要買哪些禮物,首領您還沒有選出來……”

賀闌:“全部。”

甚海:“啊?”

賀闌再次出聲,表情已經變得坦然:“全部都給我準備一份。”

每天一份禮物的話,要不了多久也就送完了,到時候這名單恐怕還不夠。

賀闌心裡麵這麼想著。

經過了一整天的思考,賀闌終於理清了自己的思緒,所謂愧疚,所謂補償,這些情緒都不足以去解釋他在麵對阮煦時所產生的想法。他想知道阮煦每天做的事情,懷念過去那個雄蟲對他沒有嫌隙的態度,更想看到對方每天在麵對他的時候,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

今天聽見諸刹所說的那些話,賀闌逐漸理解了自己所有不對勁的源頭。

賀闌終於可以肯定,阮煦對他來說有著特彆的意義。

雖然他從年少起就曾經因為遷怒,發誓要痛恨所有雄蟲,曾經說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與雄蟲成為伴侶。

但現在他並不能欺騙自己,他對於阮煦的感情,的確是無法作假的。

賀闌不是會自欺欺人的人,他既然承認了自己的心思,就不會再扭捏作態。

·

當天下午,阮煦剛結束對最後一名病人的治療。

他坐在診治台前,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慢慢睜開眼睛,這才扶起麵前形容枯瘦的雌蟲,低聲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受一些?”

雌蟲被他扶起的時候,表情還有些恍惚,仿佛還置身於夢境之中,還是阮煦又叫了他好幾聲,他才眨眨眼回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地說道:“我這是……好了?”

阮煦搖搖頭,仔細解釋他的情況:“並沒有完全好,之後還要再來治療兩次,不過應該不會再嚴重到像原來那樣了。”

雌蟲麵上喜色更重,連忙抓著阮煦道謝:“我這頭疼發抖的毛病已經好長時間了,之前找過好多治療師都沒辦法,沒想到一下就能緩解這麼多,真是太謝謝你了。”

阮煦笑著收下了他的道謝,並隨後按照慣例給出了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