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地往前走吧,不要沉淪悲傷。(完)^^……(1 / 2)

愛的奧秘 梵唯 4057 字 10個月前

“食物是維持我們生理活動的基本要素,健康潔淨的食物是必要的。”翌日,兩人半天都待在廚房裡,柳元陽先從簡單的菜教起。

柳元陽一邊講解一邊告訴他:“這個道理也是我上次生病才懂得。那次管家有事回了老家,我一個人居住有些懶散。家裡的食材都已吃完,隻有家人寄來的蔬菜還在地板上的快遞箱裡,收到時就有些腐爛,又在冰箱外放了兩天。”

“我不太願在日常瑣碎事物上花費太多時間,隻想著要趕快回書房繼續趕稿,就應付著用它解決一下那天的午餐。結果本來很快,”柳元陽就可以把稿子趕出來的,硬是又拖了兩個月。”

“身體是很聰明的。當體內有一點微小改變,它就會通過表象給你發出訊號,提醒你該注意□□了。從那以後,我對飲食格外注重。”

柳元陽說話的同時也不影響手上的動作,他有條理地推進做菜的步驟,動作不慌不徐。

宮清榆在一旁先看著學習,柳元陽確認他確實看清楚,他便遞給他刀,讓他實際操作。

宮清榆最開始有些笨拙的在案板上切開西紅柿,手上的力氣有點軟,以至刀有些不穩。柳元陽耐心地傳授給他細節的要領。

一會兒,宮清榆就得心應手了,對前半部分的準備工作就非常熟練了。

柳元陽沒先著急讓他炒菜,後麵的程序隻是叫他幫忙打下手。

柳元陽認為無論做什麼事都要慢慢來,學一部分就先把那一部分學徹底、熟練,然後再接著後麵的繼續學。登上台階一級一級地攀爬。做飯也應是如此。

兩人吃過飯,宮清榆主動負責刷碗。

中午,他們各自回房小憩一會兒,下午柳元陽邀請他一起去花園曬著溫暖的春光,品嘗他儲存的茶葉。

“對於你來說,活著有沒有價值?”他們並排而坐,宮清榆躊躇地向他提出了,他父母出事之後就總是困擾著他的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柳元陽泡進茶葉,蓋上蓋子,靜等它慢慢發酵。他說:“我很少會去想價值,如果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探究出一個價值來,那麼任何事情在巨大的虛無麵前都是沒有價值也沒有意義的。”

“你會發現,陷於思考的陷阱到最後會令你不安,甚至是恐懼的。我們應該放棄思考,而回歸生活本身。”

“我非常讚同回歸生活的思考。但是所有的思考基本上也都是從生活中自動產生的,並非可以控製。”宮清榆晃蕩雙腳,眼神無法集中於一點,略顯焦灼,“而且我覺得思考由生活提供給你的問題,可以幫助你更好的生活。”

“是嗎?”柳元陽淡淡地說:“那這些思考有減輕你的重擔嗎?”

“目前還沒有,但是等到有一個適合我的答案,我就會如釋重負。”

“人的頭腦是不安分的,經常生發起諸多想法,而隻有這些想法被你捕捉並且在意它才會成為一個問題。可是問題並不需要解答,你也可以選擇不做。”柳元陽說:“你會發現,那些飽受這些問題折磨的哲學家們不如從沒有意識到過這些的底層人民過得開心。因為他們的目標明確,就是生存。這才是要實際解決的問題。”

“是。”宮清榆憂傷地說:“但我還是繞不開彎子。像我父母,他們活了一輩子是為了什麼?一個進監獄判處無期,一個差不多算是為愛殉情。但其實,他們年輕時也曾風光過,瀟灑過。”

“他們很年輕就認識並且迅速陷入愛的河流,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母親的父親卻堅決冷硬地要把她許給一個商人。我父母繾綣纏綿,已認定彼此就是一生的兩人,永不分離。”

“我母親誓死不服從我外公,以生命相威脅,差點把我外公氣進醫院。我母親的家人便與她斷絕親子關係。我母親那會兒與其說是傲骨,不如說是倔強。她跪拜父母,磕了三個頭,便決絕地頭也不回地就跟我父親離開了小城市。”

“他們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誰也不知他們從哪來,在來這裡之前他們是誰。他們隱姓埋名地在當地安居下來。我父親在租房附近找了一份工廠當鉗工的活兒,工資隻是勉強度日。但那會兒他們也自在。”

“我還記得,在我年幼,我母親也是一個身姿綽約、愛穿裙裝、脾氣溫和,經常還帶有少女習性的體麵女人。可是漸漸的,我不記得從哪個年份起,應該是我爸工廠倒閉,我爸失業。我父母就經常突發激烈爭吵,偶爾程度厲害到會拿刀撲向對方。我很害怕他們真的有一天會殺死摯愛。但他們的矛頭還沒有對向我。”

“說是摯愛,不過是他們晚上還會□□,隻是□□而不說一句話。而且,偶爾他們不吵架,也會在餐桌上說幾句軟語溫存,情意綿綿。這讓我感到安心,相信他們還是愛著的。我不再清楚我爸後來是在乾什麼工作來維持家計的,記憶中隻有他連續幾天、幾個月都不再見到他。但是他一回來,我父母的感情又變得堅固起來,也還會爭吵,但比起之前那段時間,更像是情感的調和劑。”

“但是明顯他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在發生變化的。小時候不了解他們,隻是觀看表象,覺得他們對待自己的態度大有差異。但現在明白是貧窮和恐懼改變了他們。”

“有些人活著輕而易舉,甚至還能經常給生活增添許多樂趣。但也有一部分人在陽光照耀不到的角落苟延殘喘地活著。無論他們乾了什麼其根本都是想要活得好一些,或者隻不過活著而已。”宮清榆的眼睛有些酸澀,他仰頭緩緩吐了一口氣。

柳元陽中間從未打斷他,靜靜聽他娓娓述說自己的苦難。他也沒有看他一眼。

待到宮清榆收拾好情緒,宮清榆重新開口,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沒有忍住向你傾訴這些。”

茶泡好了,葉子完全地舒展開。柳元陽分彆擺了兩個精致的小茶杯,徐徐注入茶水。他說:“向他人傾訴也是一種治療。傾訴與傾聽都需要融化各自的自我,隻有不帶有偏見的敞開心才能給予與接受。對於傾聽者,由於個人的局限,如果可以做到包容傾聽他人的苦惱,會是一次學習。但更重要的是,對於傾聽者,這可以當作一次清理。”

“就如同清理垃圾,我們通過表達,無論何種形式的表達,都隻是為了不再負重。堅定不移地往前走吧,不要沉淪悲傷、過去。因為我們還要鋪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