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被盯上了？”鬆田陣平忽然抬起頭，蹙著眉，一副鋒利又危險的姿態。

“嗯，”安室透嚴肅地點了點頭，“不能說被組織盯上了，而是被組織裡的一個人盯上了。”

晚風一時寂靜，空氣像是凝固在肌膚上，讓人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個人，很危險。”夜幕裡的燈光明滅不定，描摹著安室透溫雅俊朗的側臉，他繼續回憶著他認識的鶴川凜，“他不極端，不愛按套路出牌，一定不是個好人，但又不代表絕對的惡。”

“可就是這樣，他才是最危險的。”沒有人可以猜透鶴川凜的心思，鶴川凜的做法既不符合惡人又不符合普通人。

鶴川凜在安室透眼裡是個複雜的存在，他會笑嘻嘻地殺人，毫不在意地踩在溫熱的屍體上，看起來天真又惡劣，但他也會給在淋雨騎三輪車的老伯打傘，幫忙把車開走，一副四好少年的模樣，甚至會和小朋友一起玩遊戲……這些事情在他們麵前完全不避諱。

安室透看到的時候都恨不得自戳雙目，嚴重懷疑鶴川凜腦子有點問題。

鶴川凜做事隨心所欲，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就算是琴酒聽到這些話也隻是沉默了一下，就隨鶴川凜自己去了，這麼一說，鶴川凜反倒是組織裡最“正直”的人，他守著規矩，在一片荊棘之中出行自由，哪怕雙腳滿是傷口。

“鬆田，我懷疑那個人是想把羽生小姐拉入組織，但是我這是正常人的猜測，那個人很有可能隻是一時興起。”

“對銀發藍眼的一時興起。”鶴川凜對銀發藍眼意外的執著，甚至是對動物，但又很奇怪，會對它們很感興趣，甚至是帶受傷的動物去寵物醫院，但一律都不收養，說什麼堅決不能搞替身文學。

等等，動物？安室透隻覺得頭疼，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鶴川凜對羽生小姐的興趣不會就是來自於這些吧。

“我要知道這個人的特征和一些信息。”鬆田陣平麵露疑色，那一直揮之不去的擔憂如今已經泛濫成災。

“我的建議是保護好羽生小姐。”安室透規避開這個問題，“鬆田，我不能說出他的具體信息，這樣很容易讓你陷入思維誤區，他很警惕，接近羽生小姐也未必會用自己真實的樣子。”

“同樣，我也不希望你被扯進組織的事情裡。”這裡麵有他和hiro在就已經足夠了。

“年齡，我隻會告訴你年齡，這點是有可能觀察出來的，不論如何偽裝。”鶴川凜隻在他們麵前或者動物麵前才會露出自己的樣子，其它時間都是偽裝，那種手法……簡直和貝爾摩德一樣。

總之，他篤定鶴川凜不會在羽生今安麵前露出自己的樣子，那樣風險太大了。

“十八。”安室透帶著磁性的聲音像是被籠上了一層黑影，紫眸裡閃著危險且暗藏殺機的幽光。

不合時宜的，醫院門口那個爽朗的少年的樣子出現在鬆田陣平的腦海中。

“鬆田，我要走了。”安室透頎長的身影李在鬆田陣平旁邊，笑容裡帶著些許認真和微不可查的嚴肅，“保重好自己。”

“知道了，你們也是。”鬆田陣平表情嚴肅地盯著安室透的雙眼，嘴和臉頰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安室透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鬆田陣平的眼中，與黑夜融為一體，不再看見，鬆田陣平幽幽歎了口氣，一時心緒複雜，轉身離開，城市五彩繽紛的燈火照在他的身上，西裝上像是開滿了代表著繁華的花，可這樣的花，又要犧牲多少人才能維持下去。

zero不願和他說明那個人的信息，鬆田陣平是可以理解的，一來這與日本公安的內部消息直接對接，本就不該讓他知道，二來確實是為了保護他，至於羽生今安，這件事情其實尚未確定。

“羽生今安……”鬆田陣平喃喃低語，牛郎店裡女子優雅迷人的倩影在他腦海裡一點一點凝聚，像是一朵瑰麗的玫瑰幻影，“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

“鬆田警官，你回來了。”還在收拾資料的高木涉感覺到眼前的光線一暗，一抬頭發現是鬆田陣平。

警視廳其他人都已經下班，辦公室裡的燈隻圍著高木涉亮了幾盞。

鬆田陣平隨性拉開旁邊的皮椅，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羽生小姐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高木涉翻找資料的手一滯，心中的小高木涉仰頭大喊，鬆田警官果然還是在意的吧！還好他有問羽生小姐原因。

“羽生小姐說是有人約她去的。”高木涉拿出今天做的筆錄遞給鬆田陣平，上麵詳細記載了羽生今安今天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