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 小封叼著蘇程的褲腰帶,從窗……(1 / 2)

三界各地都在同一時間內,感覺到了死神的威壓。

從九天之上劈下的閃電猶如數把疾馳利劍,在天際中劃過,將如同被無邊的濃墨重重浸染的夜空瞬間點亮。

雷聲轟隆隆作響,整個大地都止不住地顫抖,震得人心中忐忑不安。

屋內幾個神的行動速度達到此生巔峰。

在一瞬間內,林北一把拉住趙崢雪的手,頭也不回往門外跑,楊廣陵緊隨其後,陳袖逃到一半拐回來,薅住反應慢但臉色已嚇白的帝溪,他仍在愣神,就被拎著後頸皮強行帶離現場。

但蘇程並不知道那沉重的氣息是什麼,隻知道那壓得人喘不上氣。

“小封?”

守護神同誌這會兒的表情可算不上友善,瞪著他的目光堪稱在盯殺父仇人,蘇程甚至不能斷定,這人到底是不是小封本封。

一步,兩步。

小封邁著他沉重的步伐,拖動著被雨和血浸透的高大身軀,緩緩挪至蘇程身前。

蘇程眼睜睜看著他靠近,但自己莫名連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想要抬手過去查看對方的傷勢都做不到。

小封最後一步走得極慢,直到鼻尖堪堪觸碰到蘇程的眉間才停,他抬起僵硬的雙臂,一點一點扯開蘇程本就大敞的病號服。

蘇程渾身的血液直衝腦門,耳朵刷一下子就紅透了。

“你......”

小封仍然木著臉,似乎因為某些原因喪失了維持人類基本情緒的功能。病號服刷一下子落在地上,他伸出沾著血跡的手,指尖從蘇程脖頸間一路慢慢下滑到胸口,在那被強製洞穿後又神奇愈合的地方稍稍停頓,接著繼續往下,路過微微隆起的腹肌,指尖行走的路徑略有起伏。

預感到他還要往下繼續摸,蘇程的老臉更紅了,他不知怎的就衝破了那強大無比的威壓禁製,竟在死神的氣息領域中爭奪來了自我行動的權利。

他兩隻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褲腰帶:“你你你......你大晚上的耍流氓是吧。”

小封聽著這充滿生機的、隻有活人才能發出的語調,緊繃的肩膀慢慢鬆懈下去,但依然兩指鎖在蘇程褲腰邊上,鬆垮垮地拽著,像是隻有通過這種方式和蘇程建立一些實質上的聯係,他才會稍稍安心一點。

蘇程一隻手拖著褲子,另一隻手探過去,溫暖乾淨的大手輕輕擦了擦小封嘴角的血痕:“我記得你傷得很重,現在怎麼樣了?”

小封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飛快把手心貼在蘇程的手背上,像鉗子一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牢固得如同被焊死在上麵一樣。

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明顯顫抖著:“你真、真的還...活著嗎?”

蘇程感覺他情緒有些不對勁,這種時候,當然是趕緊活躍一下氣氛比較好:“哥是天君,神通廣大,就算是死了也能複活。”

誰知小封聽了這玩笑話,眼神更加悲戚,表情簡直痛苦難當。

蘇程愣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臭罵了小封全家一樣。

小封終於把手從他褲子上鬆開,緊接著雙手環抱住他,用力太猛,像是要把人鑲進自己骨頭裡,痛得蘇程齜牙咧嘴。

他隻能試圖給小封順毛:“沒事兒,哥知道你很英勇,知道你為了保護我可以付出一切。如果以後,你們守護神部門的老大要評估你在任時期的表現,我保證全是好話......”

這話一出,小封勒他勒得更緊了。

蘇程猛然發覺屋子裡的溫度有些不對勁,凍得他有些發抖。那拖著重傷的身軀跑來醫院找自己的小封是不是更冷呢?血都要流乾了吧。

他那天想明白之後,實在乾不出第二次咬破嘴唇送血的事兒了,自己身上的傷又早已愈合,想輸送陽氣,除了抱到地老天荒,隻能割破手心給小封做一杯熱騰騰的血腥瑪麗,隻不過番茄汁換成了血而已。

他被小封死死地抱住,差點兒抽不開手去桌子上拿水果刀。這刀刃上還留著蘋果的清香,蘇程在自己右手手心上比劃了半天,一想明天回公司上班,這隻手還得簽合同,頓時頹了。

該死的前夫哥,老子傷成這樣,第二天居然還要去賣命換錢。

還是去劃左手吧,這隻手好,經濟實惠,不耽誤簽合同、開會、寫字和上廁所提褲子。

他狠狠心咬咬牙,一刀下去,刀尖卻隻擦破了一點點皮。

一滴鮮紅的血淌在白花花的手心裡。

小封原本死死抱住蘇程的那其中一隻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閃出來,不知何時出現,就這樣空著手,一把抓住了那刀刃。

溫熱的血順著那刀尖往下淌,頓時流滿了蘇程的手心,他心裡一緊,連忙去奪小封握住的刀,後者卻牢牢握住它,仗著自己個子高胳膊長,舉在頭頂之上,誰來也搶不著。

蘇程搶了半天,也沒到手,眼睜睜看著那刀被他越握越緊,血順著他白皙的胳膊往下淌,像是用朱砂筆重重劃了一道。

他被這二愣子氣笑了,這人就不知道疼嗎?

“你真是個小瘋子。”

小封聞言,默默把胳膊放下來,手伸到蘇程麵前,鬆開手心,血肉模糊的手心裡,擺著那把水果刀。

蘇程趕緊把這玩意兒一扔,從自己手心強行擠出幾滴血,放在小封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