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三落四。 蘇程一聽,停下筷子,這才……(2 / 2)

什麼時候不見的?蘇程凝神思考片刻,他完全記不得了,上一次見到戒指,也不曉得是在什麼時候。

更加離奇的是,一向以記性好出名的他,居然對昨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家這事兒完全想不起來,所有細節都被一層又一層朦朧的布罩住,他站在記憶的外圍,眼神兒再好也探不清楚深處的故事。

蘇程此時此刻,隻記得自己昨天冒雨去了趟家附近的酒吧。那家酒吧叫什麼來著?店裡生意怎麼樣?裝修的如何?有沒有其他客人?酒保長什麼模樣?他喝了幾杯?完全沒印象。

他越想越不對勁,一切的疑惑從趙崢雪蹭一下站起來之後,直接翻倍膨脹。

一向冷靜自持,對世上所有事漠不關心(除了守時)的她,指尖顫抖著:“......老板,我感知不到你戒指的方向了。”

有誰的飲料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水花四濺。

蘇程一下子慌了神:“不會吧,這戒指就算順著下水道流到太平洋,難不成還能莫名其妙跳出三界嗎?”

“那可是死神的心......信物!”

一圈人裡,隻有小封沒有慌張,他的表情最為和緩,隻不過死死皺著眉頭,左手兩指戳在自己太陽穴上,屏氣凝神不知使了什麼法術,在一陣陣驚慌失措中,他淡淡地開口:“暫時還沒出大亂子。”

“廢話,要是真出亂子,你就!”

蘇程看向說話的人:“他就?”

“他就......他就也得幫忙找。”

楊廣陵弱弱地補充。

趙崢雪調整好呼吸,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不那麼蒼白:“您上次看到戒指,是在什麼地方?”

這才是蘇程最疑惑的地方,他根本不記得,這段記憶,好像被什麼無法改變的行動抹除得乾乾淨淨。

大家午飯暫停,乾脆也不享受休息時間了,一齊坐上那輛破麵包車,爭分奪秒地駛向小區附近。

蘇程打量著大家的表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自己的結婚戒指,為什麼他們這麼緊張?就好像那東西對於天庭,堪稱傳國玉璽一般貴重。

不過下一刻,他就打消了這一疑惑。畢竟是死神明麵上的唯一信物,死神人不在,拿著信物的人就自動代表著死神,死神在三界的名聲如雷貫耳,在天庭更是擁有著極強的號召力,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傳國玉璽?

麵包車急停在小區附近。

腳程快的,諸如林北和陳袖,已經三步並作兩步飛上高層,親自去蘇程家裡翻箱倒櫃找戒指了。動作稍微慢點兒的,比如楊廣陵和趙崢雪,陪著蘇程下車,在家附近四處尋找昨晚他去過的酒吧。

蘇程緊閉雙眼,努力撥開記憶中的迷霧,卻好像進入了迷宮,怎麼走也走不出來,倒是白費力氣。

幾個人把家附近五公裡的幾條街都找了個遍,也沒看見有什麼酒吧。

一切的一切都太玄乎了。

蘇程自從暫任天帝之後,見過的世麵遠超過去數百倍,曾親身下地府捉拿曠工的員工,又拿著避水珠潛進深海之中,借坐羲和神君座駕在雲層之上俯瞰大地,九重天上又有多少風光都儘收眼底,也算是上過天入過地、上過山下過海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心慌不安。

戒指能去哪?誰會當著他的麵摘走,又拿去做什麼?

萬一是不好的事情,那就糟了。

蘇程轉頭,對趙崢雪道:“現在,向全天庭所有部門人員發布緊急通知,如有人借著死神信物,要逼迫咱們的人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全部駁回。若能當場拿下握著信物的人,我有重賞。”

“遵旨。”

趙崢雪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聯係工作人員。

“山神。”

楊廣陵湊上前去:“請您吩咐。”

“對司法部門發布緊急通知,此後除非死神親臨,否則,任何人給的任何信物都不要相信。那群人此生最看重死神,萬一有人借著信物差遣那幫一根筋,後果不堪設想。”

“是。”

蘇程說完這一通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卻如何也化解不掉那一股莫名的緊張:“都怪我,如果我好好看護著戒指,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小封倒是看得極開,像是曾經曆過許多磨難一般沉著冷靜:“沒關係,命中該來的事總會發生,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有些東西避無可避,我們總要麵對。”

蘇程知道,小封的心是好的,他隻是希望自己不要太悲觀,他都明白。隻是,他這個人,總是不能接受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發生不好的事情。

就像當年,如果他在全家遭遇車禍的那天早上,不賴在家裡收拾餐具,而和家人們一起出門買菜,說不定那時候就會和他們一起死掉,哪還有後來的痛苦苟活。

如果他提前發現,前夫哥比他想象的還要忙上好幾十倍,並且掌握著世間的生殺大權,對待自己,已經比對其他人要溫和許多,他或許還會繼續等待下去,不再那麼患得患失,最後主動離開。

如今了解一切後,站在原地回頭望,比當年的自己明白許多事情的因果,他才能清楚該如何規避,讓他的諸多人生大事,不像脫軌的火車那樣直直衝下懸崖。

但是沒有如果。

他對命運的操縱無可奈何,對彆人又不忍苛責,所以到頭來就隻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