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酒足飯飽,但這事兒明顯還沒商討完,決定集體去蘇程家中做客。
蘇程背靠沙發,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個混亂的想法,時至今日,他終於明白,自己胸口這股不上不下的彆扭感是打哪兒來的,還能有什麼?除了酸就是酸。
一邊,是生命中具有重大意義的敬愛的師父。師徒二人相敬如賓渡過萬年歲月,第一件甲是師父贈的,清清白白的書院大師兄身份是師父給的,一次次立下戰功的機會是師父送的,成神之後第一件事是要給師父做最重要的侍衛,師父允了。
另一邊,隻是結婚短短七年的老公。七年算個什麼啊?雖然對蘇程而言已經很久了。可這七年時間,在堂堂死神的心目中,怕是還不如他神殿裡的一片瓦,一頁書。
蘇程明白,自己不該和長輩爭,那些個空穴來風的醋意也應該先收一收,改日再說。
但......這待遇差距,敢不敢再明顯一點?
蘇程歎了口氣,有光明神前輩珠玉在前,他就算現在當了天帝,又能拿出什麼來跟尊神相比較?連那個資格都沒有,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也就是說,當年前夫哥,和光明神前輩的關係特彆好啊......”
趙崢雪瞥他一眼,斟酌再三,發表公平言論:“亦師亦友。”
楊廣陵緊跟上隊伍:“父慈子孝。”
一扭臉,卻正好對上小封秘書那凶神惡煞的目光。
他嚇得三魂七魄都要飛出來了,趕緊改口:“啊!那個什麼......我是說,簡直是莫逆之交啊!”
“行行行,關係特彆好,你們怎麼說都對。”蘇程支著頭,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那麼,幽冥之主這個老骨頭,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林北一拍桌子:“他就是個瘋子!”
楊廣陵附耳趙崢雪:“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咱書院的二號大瘋子說彆人是瘋子呢。”
陳袖望向小封秘書,神情微妙:“親愛的。幽冥之主墨骨,是我爹的青梅竹馬,當初倆人還訂過婚呢。”
這下輪到小封秘書拍桌子了。
“隻是訂婚!沒有結婚!沒有!他們兩個都是單身!都是,單身!!況且全三界都知道,訂婚這種口頭協議是可以隨時取消的。”
話音剛落,蘇程便察覺到,自己的袖口在無意識抖動,可他本人並沒有顫動,於是往抖的來源去看,原來是小風偷偷捏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這本來沒什麼好擔心的,但,小風說完那番話之後,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雖然努力地調整著呼吸,但總是顯得不那麼正常,同時,他的眼睛裡,幾乎噴出火焰,那是晦澀的、充滿了無上嫉妒的火焰。
“這沒什麼,隻是訂親罷了,他們最終沒有成親。”小風的眼神看上去那麼可怕,好像有什麼東西將要從他的身體中鑽出來,但他極力阻止著,並重複著之前說過的話:“隻是定親而已,沒什麼的。”
“所言極是!”
陳袖不知為何強烈複議,並狠狠鼓掌。
楊廣陵一仰頭,一口將高腳杯裡的可樂全喝了下去,火速加入拍桌子小分隊:“但不管怎麼樣,隻要訂過婚,兩人的關係都會載入史冊!就像我和那誰誰,以及幽冥之主和咱師父,是載入史冊的關係!”
蘇程趁著倒可樂的機會,偷偷一瞥身旁,不看還不知道,小封眼睛裡都快要冒出火了,他這麼憤怒乾什麼?他也和幽冥之主有血海深仇?
既然小封曾是前夫哥的侍從,八成也是跟著他領導上過戰場的,和幽冥之地的血海深仇自然也有他一份。
於是,蘇程就偏向著小封的態度,趕緊接話:“訂婚了,卻沒有結,說明什麼?這段感情肯定有問題!”
陳袖用儘全力鼓掌,將兩隻手手心拍得通紅一片。
“說得太對了,他們倆感情就是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小封一個激動,直接站起來,目視眾人,一副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那邊的模樣,開始揭世仇兼情敵的老底:“我跟你們講,幽冥之主吃人你們知道嗎?他一個人吃也就算了,他還帶著整個墨骨麒麟族一起吃人!他之前還想把光明神大人一口一口吃了,你們說,這人是不是心理變態!”
楊廣陵此刻已經進入無差彆攻擊狀態:“吃人怎麼了,你不還喝血嗎?”
小封二話不說一拳過去。
蘇程趕緊攔:“冷靜冷靜,你怎麼這麼激動,好像那個墨骨搶了你老婆一樣。”
小封看似怒火中燒,實際被他輕輕一拽就扯了回去。他扭過頭來,甚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憋憋屈屈地往椅子上坐。
坐也就罷了,他還非要伸出一隻手,悄咪咪地拽著蘇程的衣擺,偏偏用勁很大,怎麼掰也不撒手,硬生生將蘇程的襯衫紐扣扯鬆兩顆。
蘇程無奈地用筷子敲敲他麵前的玻璃杯,嘗試用聲音喚醒他莫名情緒不正常的秘書。
小封清清嗓子,正兒八經道:“替老板整理襯衫。”
蘇程不敢直視他,更是不敢跟他有什麼肢體接觸,當著眾人的麵,他隻能低聲提醒:“......咱家客廳算是公共場合,煩請封秘書注意一下咱們公司的形象。”
而他的小封秘書隻聽到了前半句話。他將身子大咧咧偏過來,側身附耳過去,故意將呼吸噴灑在他老板大人脆弱敏感的耳垂上,燙得老板大人肩膀一縮:“也就是說......若是非公共場合,屬下就可以隨便為您整理襯衫了?”
等蘇程耳朵根子紅透之後,陳袖這個熱愛看戲的,才操持著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帶頭掀自己大哥的老底兒:“我覺得吧,幽冥之主的變態程度和咱們親愛的前老大不相上下。咱前老大還私藏了我爹使用過的所有武器呢。”
一提那個誰,蘇程迅速從不知所措中回過神來:“前夫哥還是個狂熱收集分子?”
楊廣陵怎麼會錯過出賣大師兄的好機會:“還有師父大人寫過的所有信件。”
林北亦然:“以及用過的筆墨紙硯。”
帝溪:“......包括餐具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