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遣鶴頓了頓,轉過身,就這樣離開,好似從來沒有出現在蘇程的生活中。
他的背影看上去那般落寞,可蘇程總覺得是自己失去的更多。
......
三公裡外的肯德基內,幾個穿著怪異的人推門往外走,走在最後麵的年輕男人好似苦力,足足抱了七八個裝得滿滿的大紙袋子。
趙崢雪輕輕拉開路邊停著的那輛邁巴赫的車門。這一款相較於她車庫中的其他車型風格偏硬朗,而且不太低調,一般情況下隻有帶領全師門集體出動才用。她這兩年談生意總是獨來獨往,這車基本落灰。
剛一坐穩,駕駛座上的專職司機便點火踩油門,車輛如遊蛇般流暢地鑽入夜色之中。
陳袖坐在她旁邊,八爪魚一樣貼在她身上,扭臉衝著林北道:“親愛的,你以前沒見過土豆泥啊?要打包這麼多。”
“少管。你彆老扒著她!女女授受也不親!”
“老趙都沒意見,你急什麼?”陳袖變本加厲,直接把頭枕在旁邊人的肩膀上,一股冷冷的香味席卷而來,她沒喝酒,卻還有點兒暈乎乎的:“親愛的,該不會你真的暗戀我們家小雪雪吧!”
趙崢雪默默撫平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吐槽:“......你這算什麼破稱呼。”
楊廣陵在後排,悶悶地拋出一句:“各位,咱老板家裡這會兒正在發生什麼,沒人關心嗎?”
車內足足安靜了三分鐘。
“這麼說吧,今晚過後......”
趙崢雪揉揉眉心。
“......咱們有得忙了。要麼,天庭辦紅事,要麼,天庭辦白事。”
“紅事能理解,白事是......他倆誰要死?”
“不管誰死,我們都要洗乾淨脖子等著死。”
“為什麼?”
“他們兩個,都是此時天庭最重要的戰鬥力,缺一個都不行。”
“慢著慢著。”陳袖坐直身體,感覺哪裡不太對:“大哥就算了,蘇程......也叫戰鬥力嗎?”
“......你都算戰鬥力,他為什麼不行?”
小聲吐槽的林北被狠狠揪住耳朵。
趙崢雪回過頭,與楊廣陵對視一眼。
楊廣陵心領神會,直接開口:“我倆猜測,蘇程就是師父的轉世。”
“......這猜測好離譜。”
“天道鐵律,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神複活過。那是因為,遠古時期的神族因互相殘殺而隕落,魂魄都碎成一片一片拚不回來,有人說這是天道對神族最殘忍的詛咒。但是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遠古之後成神的人,假若沒有自相殘殺,其實是可以轉世的?”
“好觀點。”
“遠古之後,隻有咱們師門的人一個沒落下,都成神了。我們沒法去證實這一嶄新的理論,所以它目前隻是一個猜想。”
“親愛的,也就是說,你們猜......蘇程就是我爹?”
“差不多。”
“但師父的死,雖然和大哥沒有直接關係,大哥也竭儘全力阻攔那些妄想處決師父的人,但......”
車內再度陷入沉默。
後排的四人,在那一頭嚴密地討論著,卻忽視了副駕駛座上,那個最接近真相的人。
帝溪聽著這些話,一腦門都是汗。
他死死抿唇,閉上眼睛,在心中向著諸天神佛和他的親生爹娘瘋狂祈求禱告,求求他們,讓這群人千萬彆問到他頭上,不然......不然大哥急了是真的會動手殺掉他。
幾人著急忙慌地回到員工宿舍,衝進電梯狂按按鈕,他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天庭明天是辦白事還是辦紅事。
樓層一到,幾人剛一走出電梯門,就看到蘇程家門禁閉,大門上若有若無地散發著一個大大的“滾”字,瞧著是剛吵完架,火藥味兒還沒散乾淨,仍處於硝煙彌漫的狀態。
趙崢雪拿起手機,打算派屬下采購花圈,提前給自己做準備。
其他人的目光,朝大門一側的地上看去。
他們的大師兄搬了個馬紮,裹了一大條棉被,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卷好之後,就這樣坐在家門口,一動不動。
眾人:......
風遣鶴本來閉著眼睛,已經入定了。他察覺到視線之後,一睜眼,眸子中閃著幽幽的光:“你們,沒有家嗎?”
眾人:.......
所有圍觀群眾立刻以光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