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我用什麼身份去見他。師父?前……(2 / 2)

“父親還記得嗎?當年,還在書院時,大師兄不喜歡說話,和咱們坐在一起吃飯,也不搭腔。但其實,他記得我們每個人愛吃什麼菜,記得我們喜歡什麼顏色,愛看什麼書、吃什麼點心。逢年過節,就會買下這些東西送給我們。”

蘇程愣了一下。

帝溪慢慢地說:“這些,他從來都不說。可是該做的事情,他都會做。我不知道你們那天究竟吵了什麼,可是......我請求你,等你在地府看完你想知道的,就回天庭......見他一麵吧。”

“我用什麼身份去見他。師父?前夫?還是老板?”

“......不重要,因為都是你。”

“那他用煞氣害死我全家,又該作何解釋?”

帝溪聞言,訝然:“......煞氣?是什麼時候的事?”

“在我這輩子才十歲的時候。他,風遣鶴,化身為一條流浪犬接近我,我把他帶回家才三天不到,我全家人就突遭橫禍,讓我年幼之時便失去所有的親人。這般深仇大恨,依著你們閻王殿前審判的規矩,又該怎麼算?”

帝溪聽此,不禁驚愕失色,在這之前,他完全想不到,蘇程會把這件事算在風遣鶴的頭上:“這......這之中一定有誤會,他怎麼可能......啊!原來你來地府是要查這個,我跟你一起進去,我們一起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全給找出來!”

帝溪踏入資料庫中,與蘇程上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雙手向上大力一揮,整個房間內的所有東西,像是突然被賦予了生命的力量,所有顯示屏蹭一下子啟動,嗡嗡作響,牆邊那一排又一排的櫃子中,書頁嘩啦啦翻騰不止,所有燈光全部亮起,這是蘇程第一次發現,原來地府之中也有生機盎然的地方。

帝溪站在最大的顯示屏前,輸入蘇程人生重大變故那一天的具體時間。經過短短六秒鐘的檢索,屏幕上立刻跳出數萬件在當天發生過的事情,隻是範圍太大,分布太廣,蘇程皺起眉頭看了兩眼,又加上“煞氣”兩個字。

經過三秒鐘的檢索之後,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事件便篩選得隻剩下兩條。

第一條:極寒之地封印異動,煞氣四溢,經多番探查,上古餘孽並未出逃。

第二條:xx省xx市xx區xx路,出現幽冥之地邪族——墨骨麒麟族xxxx活動跡象,疑似遭受司法部追捕後化形為犬類,經查證,由司法部專員xxxxxx羈押回司法部牢獄之內。

蘇程將這兩條信息反反複複看上好幾遍。

帝溪在一旁解釋道:“地府生死薄做不得假。當年大師兄被逐出墨骨麒麟族後,生死薄上便已寫明,他曾是其族人,如若這接近你的小狗是他所化,生死薄上定會標明。”

蘇程大受震撼,頭腦發昏,呼吸急促,一個沒站穩,就摔在了地上。

帝溪趕緊去扶他,卻聽他喃喃道:“......是那日,那日我被墨骨蒙蔽,慌裡慌張的,就跑過來看我的生死簿,一看見煞氣兩個字,我就以為是風遣鶴......這,原來他是冤枉的!那我質問他時,他為何沉默?為何不辯解?他雖然不善言辭,可這種蒙冤之事,他至少可以說,這些並非他作為。”

“其實......大師兄一直覺得,是他害死了你。”

“這......分明是我自己害了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

“三界之中,所有人都明白你當年羽化的根本原因,我......我們幾個,也從來沒把這事兒算在他的頭上,可是風遣鶴他......他始終接受不了。”

帝溪凝望著蘇程越來越慘白的臉色,心裡堵得慌。

他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父親,你當年,心是真狠。你明知大師兄他分外尊敬你......”

蘇程張了張嘴,他一想到自己當初那最後的決定對於風遣鶴而言,該是多麼殘忍,他就忍不住鼻頭一酸:“......三界之中,所有人都不想他繼任天帝。人們對死亡萬般恐懼,就對死神唯恐避之不及,還忽略了他的才乾。如果那時候,是他處決了不得民心的我,對他的地位而言,難道......難道不是極有利的一件事嗎?”

話還沒落在地上,一串輕鬆愉快的海綿寶寶主題曲,在兩人耳邊不合時宜地響起。

帝溪趕忙找到手機,看清楚撥通他電話的人之後,臉色一白。

他衝著蘇程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顫抖著接通電話。

“......喂?三、三師姐?”

蘇程死死捂住嘴巴,在心中忍不住吐槽,你這哆哆嗦嗦的聲音,明顯是做賊心虛啊!

幸好打電話的人沒有聽出來,她這些天為了搜尋蘇程的下落,簡直是二十四小時待機,她已經沒心力注意帝溪的異常,隻當他是癲癇突然發作:“喂?帝溪是吧,快來無往生之地幫忙,大哥現在要自我了斷。”

“什麼!”

電話那頭兒紛亂嘈雜,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守在那邊,聽上去情況十分急迫。

“......我靠,林北被他掀飛了,全天庭隻有你的力量能和他對抗。現在趕快來,就這樣,拜。”

資料庫內一瞬間回歸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程二話不說一把拽起帝溪,朝門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