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陵搖搖頭,帝溪的腦子還沉浸於方才師父話中對於“戒尺”和“懲罰”的探討,他總覺得大師兄那番話似乎彆有深意,“深入”地“揣摩”,揣摩什麼?又該如何更加深入?思緒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該練武的不練武,該看書的不看書,一個就知道睡,一個就知道吃,你倆跟林北一樣,抄三千遍天條,下個月交給我。”
風遣鶴聽到這裡,可算知道蘇程為什麼最先處理陳袖的問題了。
如若先處理帝溪楊廣陵,林北和陳袖八成會對其威逼利誘,或是圍追堵截在其必經之路上,讓他們把抄好的東西借給他倆用,改明兒等他們要交的時候,再去從蘇程櫃子裡偷出來。既然要抄那麼多遍,蘇程絕對不會挨個翻閱,定能渾水摸魚一把。
蘇程重活一世,變得比從前精明許多。
風遣鶴也終於不用再偷偷瞥他的側臉,而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凝望他,他的心中無比安定,牢牢將最重要的東西握在手中的感覺,讓他不禁心醉魂迷。
一群人在屋內細細複盤一遍當初羽化時發生的事,蘇程將前因後果、閉關收獲等細節全部講了一通。
然而陳袖還是不解,硬是要把胳膊肘往外拐:“親愛的爹,為什麼就一定要死在大師兄劍下呢?”
蘇程撓撓頭,不敢看旁邊的風遣鶴:“額......你們也知道,我時間不多了,再耽誤一會兒就沒辦法發揮最後的作用,這一決定是權衡利弊後的答案,是我最後能成全他的事。”
“手刃情人,太殘忍啦,親愛的大師兄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蘇程一臉無辜:“他實在太能憋了,我又不知道他喜歡我。”
陳袖立刻調轉方向,用手指著風遣鶴的鼻尖:“老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暗戀師父為什麼不早說?”
風遣鶴:......
“......姐,你也太墳頭草了。”
風遣鶴忍不住糾正:“那叫牆頭草。”
......
隨著光明神歸位,天庭事務所的新園區亦正式投入使用,其名下眾多員工又回到了天天奔命的狀態之中。
由於各方人手無須再遮掩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員工們紛紛掉馬,一下子揪出來二十多個司法部門在編員工、三十來號水神座下散仙,山神部門的十佳員工紛紛亮出自己各山土地公的真實身份,更有無數來自於其他神仙麾下的左膀右臂被抽調出來,安插在事務所中,隻為了一個月領稅後九千塊錢的微薄工資。
蘇程手握員工統計名單,半天說不出話。
我這麼大一個公司,隻有一千三百多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散仙,其他全都是天庭裡有名有姓的人物?就連看地下車庫的保安都是當年跟著死神上過戰場的天兵?
你們藏得好深啊!
所以,當初風遣鶴究竟打了多少人,才逼得他們一個個這麼積極踴躍?
對此,風遣鶴則正兒八經地表示,他沒有,他熱愛和平很多年了,這些人全都是自願來的。
和他倆坐在同一間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聽見這話,神色各異。
尤其是林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老子當初被你從水神府裡揪出來,渾身上下哪裡寫了“自願”兩個字?
都怪死神當初瞞得實在太嚴實。趙崢雪默默在心裡嘟囔:為了保護蘇程,沒半個人知道他就是師父,大家都是神仙,誰樂意給一個凡人捧場?
蘇程也不信,但他沒有證據,隻能暫且作罷。
既然對手下們都知根知底,那麼,他就放心把重擔好好落實在每一個員工身上。
因為大家都不是人,所以不需要遵守人的規矩,上班時間朝九晚九,通勤時間一小時,而且沒有加班費。蘇程開動員大會的時候,下麵一片死寂,如同身臨陰曹地府,大家手握茶水間白嫖的免費咖啡,各個愁眉苦臉。
偏偏風遣鶴還坐在第一排最靠近蘇程的位置,在蘇程講話的時候,他偷偷小聲鼓掌,力挺他老板。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要還債了,天庭生死存亡之際,大家一定不能懈怠,我會陪伴著大家共渡難關。”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半死不活的掌聲。
蘇程眯著眼,用凶狠的眼神橫著掃了會場一圈。
台下立刻敲鑼打鼓、掌聲雷動。
“好,接下來發布一個艱巨的任務,要去xx地把xxx給xx族,因為路途十分遙遠,所以這次會給雙倍差旅費。有沒有誰主動請纓?”
趙崢雪眼睜睜看到前排的陳袖高舉起手,大喊:“我林北願往!”
而蘇程也不知道是人太多看不清,還是壓根不管那麼多,低頭往本子上寫下林北的名字:“好,那就林北了,加油。”
剛端著兩杯白嫖咖啡邁進門的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