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矣,往事爾爾 她隻是再也不想困……(1 / 2)

年夏哪有什麼寫小說的朋友,不過講的是自己的故事。

她與顧明遠相遇在高二那年,隻一眼便一見鐘情。年夏愛顧明遠的溫文爾雅,顧明遠愛年夏的活潑爛漫,她對他一見鐘情,他對她日久生情,這一相愛便是十年有餘。

在第一世的人生裡,因為成績上的差異,高考後她去了Z市,顧明遠去了X市。四年的異地讓兩人嘗遍了遠距離的思戀,她在大學畢業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大好的求職機會,去了他在的城市,和他一起租了一個屬於兩個人的小小的房子。

再後來,他倆攢了一筆小小的金庫,一起買下了一個靠海邊的小公寓。她在屋子裡種了好看的花草,他會在下班的時候買一塊她喜歡的蛋糕。他們會在晚上依偎在一起,共飲一瓶低濃度的紅酒,一起幻想著更好的未來,有一個更大的房子,有他們一起孕育的小小生命。

顧明遠偷偷地買了結婚戒指,想在年夏生日這天向她求婚。

顧明遠去了年夏就讀過大學的城市出差,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合作圓滿解決,加急買了這天的回程機票。年夏滿心歡喜地做了一大桌的菜,心裡盤算著找了機會就問他什麼時候娶她。

可她沒有等來他的求婚,等到的是他的徹夜不歸和手機失聯。而隔天她在早期的新聞裡看到他所在的航班失了事,接到了他的死訊通知。爾後在整理他的失事遺物時,在他的西服口袋裡,找到了一枚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這一世的所有愛戀,所有期待,全都幻化成泡沫,在頃刻之中坍塌了。

身邊的人都在勸她放下,就連顧明遠的家人都勸她忘了顧明遠,去找個愛她的人好好生活。年夏去了寺裡問高僧是不是沒有彆的辦法了,寺裡的高僧也隻是對她雙手合十,勸她福禍天定。

她用了很長的時間給自己療傷,她說服自己顧明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這個事實。她終於把他沒來及送她的求婚戒扔進了大海裡,在海邊大哭著:“顧明遠你個大混蛋,我要把你忘了好好生活。”

可命運卻跟她開了個玩笑,一夜醒來她又回到了高二那年,遇見顧明遠的那天。

第二世的年夏,看著失而複得的愛人意氣風發地站在她的麵前,她哭著笑著擁住了他,然後一步一步地把他圈進了自己愛的枷鎖裡。

她開始對他死纏爛打,用儘了各種方式讓他隻能看到她一個人。她甚至為他放棄了更好的大學,考去了他所在的城市,讀一個她不喜歡的專業,畢業後找一份她不喜歡的工作。她所有的熱情,所有的愛戀,全都無畏地傾注在了他的身上,隻求他一世安好。

年夏總是在雷雨天的夜裡哭到醒過來。夢裡顧明遠背起了行囊,向她笑得蒼白,不停地跟她說著對不起,說他要永遠離開了,再也不回來。而年夏隻能不停地跑,不停地哭,跪在地上求他不要走,不要丟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孤獨的人世浮沉。

“顧明遠,你相不相信前世?”年夏總是試探性地問他,希望從他嘴裡聽到“相信”兩字。

可是顧明遠向來隻是隻是對她笑笑,堅定地說道:“年夏,我不相信前世,我隻相信科學。”

“顧明遠,如果你知道有一天你坐的航班會失事,你還會不會去?”

他也隻是溫柔地抱住了她。

“年夏,不要胡思亂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了,飛機哪能那麼容易失事。”

她問了太多太多次了,直到她自己都感到了厭煩。慢慢地,愛戀成了爭吵,關心成了厭煩。

終於有一次,連性情溫和的他,也紅了眼,顫抖著說著傷人的話語:“年夏,你究竟愛的是誰?為何我在你的眼裡,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然後抱著額頭哭了起來。

年夏總想著,隻要熬過了航空失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跟他和好如初,她跟他去了出差的城市。

她給航空公司寫匿名信,請求他們停止售賣那晚的機票,但是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她又寄希望於他不去趕飛機,就不會發生事故。可是鬼使神差地,在她生日那晚,他接了個很重要的電話,買了當晚的機票要趕回去。

“顧明遠,你明天再走好不好。這一趟去程有去無回,你不要走。”

年夏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著求他,他卻隻是輕輕地抱住了她,讓她“彆鬨”。

“哈哈,彆鬨。”她笑得像彼岸河畔的彼岸花,她拿起了桌邊的水果刀,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紮了下去。

“年夏!你是不是瘋了!”他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顫抖著雙手抱住了像羽毛一樣落地的她。

她的眼前是一片漫天的猩紅色,像極了彼岸開得正盛的紅花。

“顧明遠,你為什麼不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