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為時不晚 我有點一根筋,決……(1 / 2)

年夏的家中有一間儲物室。儲物室的牆角裡堆滿了雜物,書,和畫,儲物室的牆上貼滿了早年年夏父親留下的線稿,設計稿,和半成稿。

年夏有心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裡,對著屋裡發黃的物件發呆。

她沒有辦法回應顧明遠,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跟他打啞謎。

她說:“今天已經是十八了,這月色可大不如前。”

她又說:“今晚的蚊子也好多呀,我們快些回家吧。”

她又一次地,從他麵前落荒而逃。

從前年夏的眼裡,看不見彆的,隻有顧明遠一個人。可是仔細想來,顧明遠的眼中,除了她,還有更遠的未來,理想和報複。她終於後知後覺,他們倆之間,一直以來除了實力懸殊,還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溝壑。

顧明遠會為了理想和報複傾儘熱情和努力,而自己呢,從什麼時候開始,把“理想”丟掉了呢。

小的時候,年夏總是會好奇地繞在父親年兆宇的身邊,看他是怎麼把腦海中的想法騰到畫上,又做成了一件件好看的衣服。小小的年夏總是探著腦袋,睜著大大的眼睛,趴在桌子邊緣,奶聲奶氣地說自己長大了也要像父親一樣,當一名厲害的服裝設計師,設計好多好看的衣服,讓大家都穿上自己設計的衣服。年兆宇總是會開心地抱她起來,說我們小年夏這麼有天賦,將來一定會成為比自己更厲害的設計師。

可是年兆宇失事以後,年夏的人生受了迎頭一擊,畫在紙麵上的畫再也鮮少五彩斑斕。再也沒有人會像年兆宇這般把她抱起來舉高,誇讚她是個有天賦的孩子,信誓旦旦地說她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厲害的設計師。

慢慢地,她隻是習慣地還在畫,她站進了人群裡,絕口不提自己的理想。

“你在家啊,怎麼不開燈?”

夏菲從外麵回來,看到客廳有燈,屋裡沒人,儲物室的門是開著的,就猜到年夏有心事。她走了進來,看見年夏孤零零地在黑漆漆的屋子裡站著,靠在桌子邊緣,手摸著牆上發黃的手稿,背影蕭索。

燈亮起來的瞬間,年夏正紅著眼,淚水沿著臉頰緩緩地往下流著。

她背對著夏菲,聲音帶著哭腔:“媽,我現在說我想接著學畫畫,是不是太晚了點?”

“‘年輕人,你應該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樣上帝才願意幫你把成功的大門打開,哪怕你已經80歲了。’這是安娜-瑪麗-摩西回給一名粉絲的明信片,後來這名小粉絲成為了文學史上的著名作家。摩西本人也是在58歲才開始自學畫畫,80歲走紅,才聞名於世。”

夏菲輕輕地接著說:“年輕人,你什麼時候想開始做喜歡的事情,都不會算晚。”

年夏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和鼻涕,轉身抱住了夏菲:“媽媽,你真好。”

“你做什麼啊,怪肉麻的。”夏菲有些嫌棄,但也不忘提醒她:“不過你要想好了啊,學藝術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很多有天賦的人也一樣會被湮沒在茫茫人海中。你要為此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堅持,才能抓住機會,被更多的人看到,做你想做的事。”

“嗯,我知道的。”年夏窩在她的肩頭,吸了吸鼻涕,“你也知道的啊,你女兒我有點一根筋,決定好的事不撞南牆心不死。若論堅持,我可是數一數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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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菲在吃早餐的時候問年夏:“一會要一起去看看畫室嗎?”

年夏嘴裡叼著麵包,搖了搖頭,囫圇不清地說道:“我昨晚在網上查過了幾家畫室,上午準備去實地轉轉,再考察考察。”

她就著桌布跟夏菲開始比劃起目前了解的畫室大致情況。

“等今天實地考察後我會定幾個初步方案。下午我要去雨熙家學習,等我晚上回來後再和你討論細項的部分。”

夏菲吃驚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井井有條地跟她說著一項項安排,腦子裡不知為何冒出了“專業”兩個字。

“嗯?怎麼了?”年夏咬了口手邊的麵包,疑惑地望向了沉默不語的夏菲。

“沒事,”夏菲搖了搖頭,“那你搞不定的話打電話給我。”

她突然覺得麵前的小姑娘莫名地有些陌生。

年夏帶了幾張自己的畫稿去幾家畫室轉了轉,有的老師在看到年夏的畫稿時眼睛一亮,熱情地問她學畫畫多久了。年夏也是去了實地考察,看到許多畫室裡很多複讀生的眼裡沒有光,她才深刻體會到了夏菲那句“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是什麼意思。

等她了解得差不多了,她在畫室附近打包上兩份豬排飯,去宋雨熙家赴“學習互助小組”的約。

“我爸媽居然連周末都不在家陪孩子,都不知道生孩子乾嘛。”宋雨熙看見年夏手裡提著的豬排飯,眼神都亮了光:“我一個人都快餓死在家裡了,關鍵時刻還得靠姐妹支援。”

年夏笑了笑,坦然回道:“你彆埋怨你爸媽了,現在很多社畜都是沒有周末的,這已經是社會常態了。”

宋雨熙感慨道:“當大人真是好難。小時候老想著快快成為大人,可成為了大人後,又總想著變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