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後知後覺氣氛曖昧,意識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做了逾越的事。她迅速抽離了身子,慌亂地抓了抓頭發,有些局促:“啊,抱歉,這是我家祖傳的測溫方法。”
她小時候每次生病,手邊也找不見溫度計的時候,家裡人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判斷她是否發熱,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隻是她剛剛好像忘了她同他,男女有彆。
“嗯,沒事。”係黎昕避開了她的視線,耳根子發燙。
他的心臟在剛剛跳得混亂,有什麼從未有過的情緒在心尖撓得發癢,好似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心尖的土壤上占了一寸土地,猛然發了芽。
“那,我就不打擾你,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按時吃飯。”年夏起身準備離開,係黎昕的又視線轉了回來黏在她身上。
他也起身:“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去買點東西吃。”
年夏盯著他發白的唇色,不由得擔心外頭的涼風會加劇他的病症,建議道:“要不你彆出去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回來?”
係黎昕眼珠子微微動了動,“白粥。”
“白粥?家裡有米和鍋嗎,不嫌棄的話我給你簡單煮點吧。”
係黎昕幽幽地開了口:“不會。感激不儘。”
他倆來到廚房,係黎昕從灶台下方的櫥櫃拿了一口小奶鍋出來,又繞到年夏的背後,一隻手護住她的頭頂,一隻手開了她頭上的櫥櫃,拿了一袋米放在台子上。
“小心櫥櫃碰頭。”
年夏察覺到係黎昕就站在她身後,比自己略高一些的身高,寬厚的身板,身上有若有若無好聞的木香,意外地令人安心。
“那你去休息吧,我弄好了喊你。”年夏不著痕跡地從他身前繞了出來,取了米倒進鍋中,接了一杯水淘米。
“家裡有花草嗎?可以澆點淘米水。”
“沒有。”
“哦,那我就倒了。”
年夏心裡想的:他家裡的陳設真是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係黎昕心裡想的:她要是喜歡,也可以養點。
年夏倒掉淘米水後又加了新的水和一點點油,扔了隻洗乾淨的陶瓷勺子進去,蓋上鍋蓋,通了電開開關。
係黎昕退到了一邊,懶懶地靠在門上,盯著她熟練地做完上麵的動作,那一瞬間仿佛看見了人間煙火氣。
“你去休息嘛,還擔心我把你廚房炸了不成?”年夏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開了冰箱門問他“想要什麼樣的配菜?”
開冰箱門的那一瞬間話語戛然而止,她看見冰箱裡整整齊齊碼著保鮮盒,盒裡裝了各式各樣的菜,盒上還貼了寫著時間的簽條。看日期就在這幾天。
係黎昕解釋道:“家政阿姨做的。我燒剛退,沒什麼胃口。”
年夏了然地點了點頭,取了一根黃瓜出來,“那我給你弄點清口小菜吧?”
見係黎昕點了點頭,她便把黃瓜拿去衝水搓洗。
“對了,我看桌上料酒空了一半。你還是跟家政阿姨講下不要用料酒吧?”
係黎昕的眼睛眯了眯:“為何?”
年夏取了刮刀去皮,脫口而出:“你不是對酒精過敏嗎?”
下一秒刮刀落到了地上,黃瓜滾落到了腳邊,係黎昕攥著年夏的手腕,粗暴地將她抵在洗菜池邊上,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我…”年夏剛想解釋,突然啞了口。她是在前世顧明遠的婚禮上知道的,她從係黎昕身邊經過時,聽見他的女伴同他說起“桌上的西點都含酒精,千萬彆碰。人這麼多萬一過敏送醫就不妙了。”
“老七說的。”年夏忐忑地信口胡謅道。
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係黎昕和戚泓逸一對口供,不就露餡了嘛。
“老七說的?”係黎昕的眼裡帶著危險,嘴唇勾著卻沒有笑意,附在她耳邊冷冷地開口:“說謊不帶草稿。老七根本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絕對不會跟你說這個。”
年夏看著他居高臨下的樣子,鳳目裡寫滿了陌生的冷漠和危險,她張了張口,任何一個字的解釋都感覺蒼白無力。
年夏感覺到他攥她的手愈發用力,自己手腕處傳來的壓製感隱隱作痛。
她突然有些生氣,眉頭微微地皺了。
不就是知道他酒精過敏嗎,犯得著這麼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