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在廚房洗著菜，雙目無神地盯著水龍頭裡的水緩緩地向下淌，眼皮在不停地打架。

才兩天的高考，但好像一下子用掉了她太多的精力。

係黎昕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年夏打了一個激靈，手裡的番茄滾到了洗菜池裡。

係黎昕一邊從池子裡撈番茄起來，一邊打趣她：“知道的明白你今天是高考剛結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昨晚修仙去了。”

年夏像貓兒一樣揉了揉眼睛，瞳孔都有些渙散：“也沒有，就隻是覺得突然了結了一件人生大事，人不自覺地就放鬆了下來，特彆困。”

係黎昕的眼尾勾了勾，用自己的額頭去碰她的額頭。

他想到她上次聯考完也是像極了現在這副模樣，有些心慌。

還好，不燙。

年夏側著頭眨了眨眼，看向他的眼神帶著疑惑。

“嗯？”

“測體溫。騰不出來手。”

手裡洗著番茄呢，名正言順地。

“哦。應該沒燒吧？”

“沒有。”

係黎昕直起身子，溫聲說道：“你去睡一會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年夏耷拉著一雙朦朧惺忪的眼，便不再客套，道了個謝，人走到客廳，倒頭就睡在了沙發上。

沒過一會，係黎昕備好了菜從廚房出來，等鍋裡的湯已經微微鼓著小氣泡，他才輕聲去喚年夏。

“年夏，吃飯了。”

等了兩秒，安安靜靜，無人回應。

係黎昕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看她蜷縮著陷在沙發裡，睡得像隻毫無防備的貓。

他湊近她，加大了音量：“年夏，可以吃飯了。”

年夏挪了挪身子，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又不動了。

她摘了發繩，一頭長長的黑發像海藻一樣柔軟地散落在四處。她的臉埋在沙發裡側，看不見完整的側顏，此刻她的肩膀正隨著均勻的呼吸上下起伏著，睡得沉沉。

係黎昕一隻手撐著沙發靠背，一隻手鬼使神差地向她靠近，攏了她散落在側頰的碎發到耳後，露出她線條順暢的側顏和一截像藕斷般的脖頸。他看見她的睫毛長長，像森林裡被風驚動的燕尾蝶，正輕輕抖動著。

不知道吻上去會是什麼感覺？

係黎昕不受控地彎腰俯身向她靠近。

暖鍋裡的湯底突然“咕咚”地冒了個大泡，係黎昕倏然停在了距離她極近的地方。

他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窄縫。他被自己的心思驚到，心中警鐘大響：自己差點越界了！

係黎昕重新斂了斂心神，轉而附到她的耳邊，聲音乾脆急促，不帶一絲感情：“年夏，醒一醒，起床吃飯了！”

“唔！”

年夏長長的睫毛上下抖動著，她輕輕動了下腦袋，皺了皺眉頭，然後翻身轉了過來麵向係黎昕，下一秒雙手落在係黎昕的身側，環上了他的腰。

夏季的衣料本就極薄，係黎昕隔著布料都感覺到了她溫熱的手指正攀上了自己的腰側，最後在凹陷處十指相扣，停留。有一股仿若電流般的酥麻感沿著後腰一路向上，直達心尖，撩撥得他不得已繃直了全身的肌肉，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自己不要犯罪。

係黎昕聽見自己腦中有什麼東西正“嗡嗡”地在炸。

他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看見年夏那雙像琉璃一樣的眼睛緩緩睜開，睡眼迷蒙，像染上了清晨日出將出未出時的水霧，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係黎昕微微眯了眯眼，唇角上揚，聲音帶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蠱惑。

“年夏，你這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