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新生拍照,這是入學傳統,他不能說什麼。而且就算沒有留存照片,他也能順著信息找到她。
年夏感覺到這兩人之間莫名的暗流湧動,指了指桌角的相機:“不勞煩了,剛剛簽到的時候拍過了。”
文司域隻好怏怏地收了相機,目送他倆離開。他走到簽到桌邊,和簽到處的學姐聊天,視線卻落在桌上的資料。
活了23年,文司域鮮少覺得如此有趣。他可還沒見過他這個小外甥,護哪家女孩子護得這麼小心翼翼,像雞媽媽護小雞崽一樣,生怕壞人把她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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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和係黎昕沿著校園步道慢慢地走著,年夏一邊對著地圖,一邊聽係黎昕給她介紹。她有些驚訝地問:“你什麼時候來報道的?這麼熟悉?”
她自以為之前校考的時候就已經對Z大摸了個七七八八,沒想到係黎昕比她還熟悉Z大。
“昨天來的。看過地圖,隨便逛了逛。”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分明是摸著黑非常認真地一個個地點做了標注,就想著萬一有機會帶上她走在校園裡。
“欸?”年夏想起來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滿臉的豔羨:“好羨慕你的記憶力。”
係黎昕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遺忘才是上天賦予人類最好的饋贈。”
“可是能記住很多美好的事也很棒啊。”年夏扯了扯他的衣角:“你這麼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多去經曆,去感受那些美好的,快樂的事情。等你以後變成老爺爺了,你還能事無巨細地跟你的孫子孫女們講起這些細節,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係黎昕的眉眼微微動了動。
夏風揚著她的鬢發在飛,撓得他心裡癢癢的。他有了一個願望,他希望正如她話中說的那樣,等他變成了老爺爺,他事無巨細地同孫子孫女說起那些美好的過往時,她也在,無論是回憶裡,還是他身邊。
係黎昕伸手攏了攏年夏鬢邊的碎發,下一秒反手輕扣在她額頭:“確實是比一些七秒魚強。”
“嘶。”年夏沒躲過,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捂著額頭,衝他伸手:“本就不靈光,這下腦震蕩了。你得賠我藥費。”
係黎昕還是那句老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他話鋒一轉,又問道:“對了,剛剛文司域跟你悄悄說了什麼?”
年夏回憶起文司域的話,笑笑說:“他誤會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說起這個,他為什麼喊你‘小瘋子’?”
“可能因為我打小就特彆厲害吧。”
“嗯?這是什麼理由?”
“聽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嗎?”係黎昕頓了頓,接著說:“天才和瘋子,本就隻有一線之隔。”
他沒告訴年夏的是,文司域的這聲稱謂裡,還包含了畏懼。
不僅是文司域,在文家這麼喊他的人,明裡暗裡,大有人在。
“說起來,”年夏琢磨了片刻,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跟他不對付啊。感覺你們倆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倒也不是不對付。”係黎昕頓了頓,提醒她:“文家的人,說話多是真假摻半。不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年夏反問道:“你也是嗎?”
良久不見回應,年夏好奇地仰起頭看他,卻迎上他的目光灼灼。
“但我絕對不會害你。你要是執意問我討要真相,我也絕不瞞你。”
年夏眨了眨眼,下意識地避開去。
她甚至有點懷疑,這個小鬼最近是不是偷偷在學什麼追女孩子秘籍,拿她當練手呢。要不怎麼最近他說的話,一句兩句的總讓她心跳得有些亂。
他倆一路行至女生宿舍樓下。
年夏登記個人信息的時候,宿管草草看了一眼名單,“咦”了一聲,小聲嘀咕:“居然不是一個專業。”
“你住601,因為在樓道拐角,所以是兩人間。你的舍友已經來了哦。”
話音剛落,從樓梯間“噔噔噔”跑下來一個短襯女生。她燙著時髦的栗色卷發,齊肩,卻踩著人字拖,聲音珠圓玉潤:“舍管,我要報修:601浴室的燈壞了。”
她在最後一截台階停下腳步,視線落在係黎昕身上,有些驚訝地喊出聲:“哥?你怎麼在這裡?”
係黎昕顯然是一怔,有些尷尬地向她打招呼:“巧啊,文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