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瘋了嗎？！”文司域向他低聲吼道：“我堂堂文家四公子當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摻和到你和我那些親愛的哥哥姐姐之間的破事中？”

“嗬嗬，”係黎昕好像聽到了個有趣的笑話：“怎麼，你身在文家還妄想全身而退？”

“你威脅我？”文司域咬著後牙槽，狠狠地放話：“我憑什麼幫你？我給你十年，如果你十年內能爬上文家高層，我就幫你。”

“十年？你可等不了那麼久。”係黎昕在桌麵上向文司域比劃起來：“二舅那邊正著手城南收購案，之後不出一年薑式集團肯定會出現財務危機，再多三年，唇亡齒寒，陳家將被牽連，家破人亡。我倒是很好奇這事會涉及你未婚妻的家族，你是會繼續選擇安穩地當提線木偶四公子呢，還是要跟我一起賭一把，我們從收購案開始破局。”

文司域低低爆了聲粗口，問係黎昕究竟想要什麼。

係黎昕向他晃晃手指：“我想要L旁邊的那塊廢地。你放心，我也不會白要你的，待你和芸姐結婚，我將十倍奉上等值賀禮。”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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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黎昕從文司域那裡出來，不知怎麼就走回學校，人停到本科的女生宿舍樓下。

他的視線落在一盞盞亮起的窗沿上，秋風刮過他的衣領“呼呼”地響著，他下意識去摸口袋尋煙，猛地想起自己答應過年夏把煙借了，隻能徒然地縮回了手。

他的落寞在聽到年夏聲音的一瞬間悉數煙消雲散。

“係黎昕？你在等人嗎？”

年夏正巧取著快件路過，遠遠便在人群中看見他。他一個人靠在路邊的花壇邊上，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背影看上去十分蕭索。年夏不自覺地向他快步走去，走到近處發現“有心事”三個字正寫在他的臉上。

係黎昕眼裡是轉瞬即逝的驚喜，和下一秒不由自主彎了的眉眼：“是啊，在等你。”

“嗯？等我？”年夏低頭翻著手機留言和來電，卻並未見任何處有他的名字。她疑惑地抬眼問他：“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

係黎昕有萬千的言語，最後隻變成了一句：“嗯，正準備打呢。”

年夏在他身邊的花壇邊緣坐下，手裡邊撕快遞包裝邊問他：“那你找我什麼事啊？”

係黎昕斟酌了片刻開口道：“我看到謝楓那段錄播了。雖然人像和聲音都做了處理，但錄視頻的人是你，對不對？”

年夏同謝楓對峙時，係黎昕正在開麥與會。等他發言完，他瞥見班級群裡正在瘋轉謝楓的視頻，他隻匆匆掃了一眼，就從視頻裡露出的半截手臂認出了年夏。隻那一眼，他感覺自己的心眺停了下來，心情立刻如墜冰山。

年夏衝係黎昕比了個“噓”的動作：“是我，但是你不能跟彆人講哦。我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係黎昕歎氣，將雙手插進口袋中：“很危險，你下次彆這樣做了。”

可是他多了解她啊，下次她一定還是會帶頭衝上去。

“沒事的，我們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直播隻是一個噱頭，視頻是後期處理過才發出去的。但若是錄製時我發生不測，視頻便會隨時全網發布，以直播的形式。至於你說的危險嘛，陳芸和文司域準備了備用鑰匙，萬一發生不測，他們隨時會從門口衝進去。”

年夏從包裝袋中取出一包雪餅，將其中一塊遞給係黎昕，接著說：“退一萬步說，我在進門前已經定位好位置，若兩小時內我沒辦法抽身，我的手機就會自動發送求救短信給警方。”

她“哢擦”一聲咬斷雪餅，她笑著說：“所以，我可不是貿然行事的哦。”

係黎昕遲疑了片刻才去接雪餅。雪餅口感酥脆，可這絲毫無法安撫他煩躁不安的內心。

“如果這些都沒有起效呢？例如他們倆並沒有接應你，例如謝楓一早就發現你的計劃，直接將計就計傷害你？”

這些如果，他光想想都覺得窒息。

年夏卻不以為意：“放心啦，我提前寫好了電子郵件，交代原委及個人動向。如果我不能全身而退，那封郵件就會發送到你和我親友的郵箱裡。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我的死活，你也會赴湯蹈火地來救我的，對不對？”

年夏眨著眼向係黎昕笑，堅信他一定會點頭。

可他的眸子裡卻深不見底：“倘若我被縛住手足，無法及時趕去救你呢？”

年夏卻笑得坦坦蕩蕩：“這個我也考慮過了。我一定會努力堅持到你來為止，而且我自當自救，並留足證據，無論生死，我都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係黎昕的瞳孔微縮，直接勾手把她摁進自己懷裡：“彆說了。”

她提及了生死，這些光是想想都感覺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