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盯著這短短數字,心中塞滿了疑問,劈裡啪啦地打著回訊:方便詳細說說嗎?沈蘊讓我牽線,可我覺著我應該先了解下基本情況。
半響沒動靜,年夏以為係黎昕睡著了,便隻好翻個身準備入睡。誰知剛要作罷,係黎昕直接撥電話過來,年夏連忙隨便抓了條薄被滾下床,跑去陽台接電話。
電話那頭沉寂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問她:“沒吵到你睡覺吧?”
年夏趕緊回道:“沒有沒有,我實在太好奇了,一直睡不著。”
係黎昕斟酌著跟她講文伊石和沈蘊的情況:“他倆雖有婚約在身,但這門婚約是我已故的三舅和沈家過世的長輩定的,也就是伊石的生父。我三舅故世後,沈家發展越來越好,其勢頭已遠超當年,若為了商業聯姻,娶伊石自然是不那麼匹配。而故人已矣,這門婚約隻要沒有人再行三書六禮,便當是不作數。”
年夏點點頭,她知道世家定娃娃親多是商業聯姻,以利益出發,沒什麼感情基礎。一旦一方商場上地位有變,這門婚事便多半作廢。
係黎昕給年夏講了個文伊石和沈蘊小時候的故事:小時候他們玩捉迷藏,文伊石讓沈蘊躲在一處假山後,還答應他等捉迷藏結束了,一定來尋他一起。可是幾個小朋友玩著玩著就把沈蘊忘了,直到那天晚上玩心重的文伊石想起來她還把沈蘊落在假山後,尋到他時他已凍得像個篩子,還一直對文伊石笑,說他知道她一定會回去找他。
“從那以後,伊石就知道絕對不能輕易給沈蘊承諾。因為不管她說什麼,那個小傻子都會堅定不渝地信她。沈家業大,沈蘊又是獨子,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不曾吃過什麼苦。但伊石不比沈蘊,三舅去世後便沒少受文家排擠,見多了那些不乾淨的事情。”
“即便他們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伊石也不能冒險把沈蘊扯進文家這張複雜的關係網裡。所以這便是你現在看到的伊石對沈蘊的擰巴態度。雖是兩情相悅,但不得不保持距離。”
年夏抬眼看著天邊懸著的一輪明月,歎息著喃喃重複:“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啊。所以這也是你不能明著追求你喜歡的人的原因嗎?”
係黎昕怔了一怔,反問她:“什麼喜歡的人?”
“沈蘊說的,你有喜歡的人,可是卻追不上,隻能暗地裡自己生悶氣。我還納悶呢,怎麼會有你都追不到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年夏聽見係黎昕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算是吧。年夏,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可笑?有喜歡的人,卻不能說出口。”
“把喜歡的人放在安全屋裡,希望她置身事外,可是卻低估了她共進退的心,確實蠻可笑的。如果被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很生氣的呢。”年夏伸出手去攬天邊的明月,也歎息著說道:“可是,係黎昕,我也能理解。”
“因為我同你是一樣的人啊。我是斷不可能將我喜歡的人放進風暴中,而不采取任何行動的。若是他有半點危險,我定儘我所能,護他一世周全。即便他生氣或是怨我,我也不應有悔。”
良久,電話那頭發出一聲釋然的笑。
“這樣啊。便好。”
“對了,”他話鋒一轉,提了另一件事:“我偶然間知悉L公司今年打算辦麵向在校生的服裝設計作品征集比賽,優勝者可以參與L公司的實習夏令營,並且畢業後有享有優先入職的福利。不知對你是否有用,我把郵件轉給你了。”
年夏聽罷笑了:“係大神,我才大一欸。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大一怎麼了?你這麼有天賦,一定沒問題的。”
“哈哈,你這麼看好我,那我一定努力加油,絕不辜負你的期許。”年夏咧著嘴笑,抬頭注視著當空的明月,正皎皎如白玉,一輪月圓滿。她輕聲喚他的名字:“係黎昕,你有在窗邊嗎?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係黎昕信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任由月光傾瀉而入,悉數灑進他肩頭。他看見窗外的月色正濃,不由得放柔聲音:“確實。今晚的月色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