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石新,為他擋傷 你這雙眼,不是用……(1 / 2)

“年夏?”係黎昕的視線越過年夏,看見正往這個方向來的石新。他不著痕跡地繞到年夏麵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後,一如之前般同石新打招呼。

“石伯伯,又見麵了,好巧。”

“小係啊,求你幫幫我吧。我老婆跟著彆的男人跑了,公司也快破產了,我還到處欠了一屁股債,這一定是有人在搞我。你能不能替我求求文老,讓他幫幫我?”

一段時間不見石新,胡子拉碴留了滿嘴,衣著穿搭變得十分落魄。他的步履踉蹌,手中還提著個玻璃酒瓶,身上酒氣衝天,熏得年夏眉頭直皺。年夏不由得想起那晚酒會,仍是覺得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藏在係黎昕身後。

“石伯伯,這個就有點為難我了。”係黎昕禮貌地笑著,言語是淡淡的疏離。他語氣冷冷,向他推據:“你知道的,我在家主那裡,是絲毫說不上話的。”

“你說笑了。誰人不知道你係小公子可是個狠角色,即使是在文家也是說一不二。”

石新並不放棄,伸手要去拽係黎昕的衣袖,被他不留痕跡地避開,和他冷冷回應的:“抱歉。”

這下石新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是直接惱羞成怒地譏諷道:“你一個私生子,不過就是文老爺子養的一條看門狗。我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倒好,跟我擺臉色!”

係黎昕的麵色冷冷地,不置可否。這話聽進年夏耳朵裡卻令她覺得火氣噌噌地揚起來。她拽著係黎昕的衣角,忍不住反唇相譏:“您身為一個長輩,這樣說一個後輩不合適吧?”

石新順著聲音看過去,這才注意到係黎昕身後還有一個人。他瞪圓著眼睛,伸著手指頭指著年夏“啊啊”了半天,終於勉強想起來她是誰,態度惡劣地罵道:“你?你不就是那晚那個小賤人。好啊,私生子配婊子,天生一對。”

“你!”年夏冷著一張臉,從係黎昕身後跳出來,想衝上去同石新對峙,卻被係黎昕攔住。他的眉頭皺著,意識到糾纏下去毫無意義,反手牽著年夏便要離開。

“您醉了。”

石新卻攔住兩人去處,嘴中依舊是不依不饒:“我還沒說完呢,你們走什麼?你要帶著這個小賤人去哪裡?”他又要抬手去捉年夏,被係黎昕厭惡地捏住手肘往外翻,吃痛失力摔在地上。

“走,不回頭。”

年夏被係黎昕牽著手腕離開。可她還是放心不下,回過頭去瞧石新。她看見石新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嘴中還神誌不清地念念有詞:“好啊,你又要跟那個野男人跑了,那我就先弄死他,再來弄死你。”隨後石新把手裡的酒瓶子砸碎在地上,抓起瓶口的那半截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著係黎昕的方向衝過來。

年夏在自己的理智做出判斷之前,身體已經出於本能直接撲向係黎昕,衝他低聲吼著:“小心!”

“唔…”悶哼聲從齒邊露了出去。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正細細碎碎地紮進她的左後肩裡,而下一秒又被人抽離出去。年夏感覺自己的左後肩像觸電一樣慢慢變得麻木,之後這種發麻的感覺又蔓延到整個左半邊,連四肢都開始失去知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正沿著她的肩胛骨淌下來,爾後才是從左後肩開始放射到全身的劇痛,直至雙腿發軟,扶著係黎昕的手臂倏然一下便直直跪到地上。

係黎昕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眼睜睜看見石新手中的半截酒瓶子就這麼直截了當地紮進年夏的左肩膀上。他看見她的眸子中倒映著他驟縮的瞳孔,額頭和頸部的青筋在那一瞬間暴起,所有的情緒失控得隻剩下嘴中根本壓抑不住地向著她的嘶吼:“夏夏!”

係黎昕抬手握住石新拔了酒瓶還想再紮的手腕,反手用力把酒瓶子甩出去,另一隻手掌上用力,一舉把他拍飛。他失控地還要再上前,衣角卻被年夏拽在手裡攔著。

她幾乎是用儘全身的力氣在阻攔他,向他低聲喊著:“係黎昕,疼。”

周圍的人群在尖叫,在慌亂地跑動。而她臉色蒼白地跪坐在一地血點裡,正吃力地抬頭喊他的全名。血液如同深濃夜色裡的薔薇花,肆意地在她的周圍綻放成半圈猩紅色。她的嘴唇因為疼痛而失去顏色,正緊緊咬著不讓自己再發出一聲悶哼。她看見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刻卻因憤怒而染上猩紅色,還因為慌亂而不停顫動著。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手掌輕輕地遮覆住他的雙眼。

年夏用儘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向他低聲說道:“你彆看了。你這雙眼,不是用來看這種畫麵的。”

他的雙眼應該更多地看到這世間的美好,而不是將如此狼狽的自己,永遠地刻進腦海中。

可她卻看見自己的指縫裡也是猩猩點點的紅色,在遮覆他雙眼的那一瞬便沾染上他的眉眼,讓他原本姣好的容顏因此變得不潔。她的瞳孔微微驟縮著,倏然抽去手掌,慌亂地向他道歉:“對不起。我好像,弄臟你了。”

離去的指間卻被包覆進他同樣冰涼的掌中,被放置到他的唇邊,被輕輕嗬著氣。他跪在她的麵前,像從九重天上掉下來的神,眉間還染著她抹上去的猩紅印記,眸子裡染著七情六欲,是懊惱,是憤怒,還有心疼。

他頸部的青筋仍未消去,身體仍在微微地發著抖,連開口的聲音都是嘶啞且發著顫:“年夏,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