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係黎昕眼看著門就要合上,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擋門,猝不及防被年夏扣上的門縫夾到。
“嘶。”係黎昕吃痛抽回手,眉頭微微一皺。
“你白癡嗎?”年夏慌亂地敞開門,伸手去牽他的左手,那上麵已經隱隱地泛著紅痕。
“疼不疼?”她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吹氣,一邊又忍不住去擔心他。
係黎昕的視線落在她心疼的眸子裡,唇角微微勾著,麵上卻假裝一抽:“嘶,好疼!”
“疼你也不知道躲,你是白癡嗎?!”年夏氣得直嘟囔,手裡的動作卻變得更輕。
係黎昕有些委屈地小聲提醒她:“年夏,你三句話,罵了我兩句白癡。”
“哼!自找的。”她沒好氣地掃他兩眼,視線落在他的行李箱上。“哪有人大半夜地敲開彆人的屋子說要借住的?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先。”
他倒也不含糊,從頭開始解釋:“我早上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今天回國。等我忙完想到要跟你說,卻發現手機不見了。再然後你就在公司看見我了。但公司裡人太多,為掩人耳目,我隻能假裝不認識你。”
年夏鬆開他的手,雙手抱著胳膊又斜斜地靠回門框邊,絲毫不買賬:“係先生,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你明明不是個會打沒有準備仗的人。”
“我以為你會沒那麼想見我。”係黎昕的眸光微微閃著:“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會盼著我回來。”
“係黎昕!七年,我等了你七年!這七年來我一直在盼你回來!”年夏抬高音量脫口而出,後知後覺自己竟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她斂了斂心神,又欲蓋彌彰地補充:“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會擔心你在國外過得好不好,是否吃飽穿暖,是否身體安康。何況我們…”
年夏頓住,垂著眉眼,最後隻說了兩個字:“算了。”
“年夏,對不起。”係黎昕的眼中有星星在閃,他像小狗一樣湊到她麵前,跟她撒嬌:“那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好不好?你彆生氣了?”
“那這個呢?這個怎麼回事?”年夏又指著係黎昕身邊的行李箱,不依不饒地問他。
“我手機跟證件都弄丟了,沈蘊問過他姓‘謝’的朋友,說他的房子還有房間,如果合租的房客同意就能讓我先借住幾天。”係黎昕頓了頓,目光小心翼翼地掃過年夏:“隻是我沒想到他的房客是你。我以為小謝有先跟你說過,沒想到唐突上訪了。”
“你等等,我看看,”年夏從兜裡摸出手機,才發現忘繳寬帶費,手機連著wifi但一直沒網。她隻好先切回流量給手機衝上話費,才去看的微信留言。
係黎昕小聲地試探她:“你這些年過得不好?寬帶費都繳不上?”
“過得挺好的。隻是我寬帶費一月一繳,因為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就被房東趕出去。”
“哦。”
係黎昕在心中記下來了,打算明天就找林嬌給年夏漲薪。畢竟錢給到位了,什麼都好說。
年夏的手機“滴滴”地響,才看到半個鐘前房東蟹老板給她瘋狂轟炸過微信。
辣炒螃蟹:那個,不好意思,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有個朋友今天回國,手機跟證件都弄丟了,方便讓他借住幾天嗎?捂臉.jpg
辣炒螃蟹:我知道挺為難的。但是實在抱歉,實在抱歉。一時半會找不到更合適的去處了。我這個朋友一向遵紀守法,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嘿哈.jpg
辣炒螃蟹:沒有強迫你答應的意思。真的不行的話,隻能讓他自己睡街頭想辦法。可憐.jpg
辣炒螃蟹:抱歉抱歉,真的抱歉。拜托拜托.jpg
……此處省略十餘條……
“…我現在看到了。”
年夏飛快地給蟹老板回微信:好的,沒有問題。人已經到了。
她又頭也不抬地問係黎昕:“你要借住多久?”
“個把月吧,得等證件補辦好。”
“…”
係黎昕看見年夏長長地吸氣,然後眉頭皺著,正在抬眼瞪他,立馬舉手發誓表忠心:“你放心,我很乖的。我一向遵紀守法,絕不越界。我睡客廳,家務全包,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二話。”
“你睡客廳我也不方便。次臥我在用了,我一會問問蟹老板你能不能睡主臥。”年夏點開手機錄音,接著問:“但我們畢竟男女有彆,得先約法三章。你介意我錄音嗎?”
年夏等到係黎昕點頭同意後才接著說:
“第一,互相尊重生活習慣,早睡早起,互不乾擾。不得帶異性回家。”
“第二,注意個人形象和衛生,不得在公共區域穿著暴露。”
“第三,不得進彼此房間,不得打聽,偷窺隱私。”
“以上你全部同意,我就同意你暫時借住,直到證件辦好。”
“好,以上我全部答應。”係黎昕湊近正在錄音的手機,勾著唇補充:“我很乖的,遵紀守法,家務全包。年夏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二話。”
年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手上則點著停止錄音,保存好收進手機文件夾裡。她把大門敞開,示意係黎昕進門,自己則一瘸一拐地向屋內走:“那你進來吧。”
係黎昕的視線落在她踉踉蹌蹌的動作上,皺著眉問她:“你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