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的春天也常下雨,一日接一日,連綿不絕。這雨到了夜裡還往往伴隨雷聲陣陣,不僅召喚破殼的春蠶,也擾人春夢。
戚泓逸在Z城開了家新的分公司,他背後的大老板是係黎昕。係黎昕承認他要開始在明麵上收購文家資產,年夏笑話他竟然不擔心自己是商業間諜,最後害他人財兩空。
係黎昕嗬嗬笑著,把年夏擁入自己懷中,將頭埋在她脖頸之間親昵地蹭著,爾後一路向上,附在她耳邊低語:“是你的話,我也認了。”
他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敏感的肌膚,撓得她心裡癢癢的。她的臉色緋紅成一片,反手握住他不安分的指節,承諾他:“逗你的。我應允過你,絕不做傷害你的事。”
“嗯,我知道。”她剛沐浴過,身上有著誘人的淡淡奶油香。係黎昕本來還在猶豫要說另一件事,可她身上的味道一再勾引他,讓他的身體莫名燥熱,竟然有了感覺。
“係黎昕,你換條皮帶嘛,有點紮。”年夏隻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拱他,推搡著從他身上爬起來,想從沙發邊上撈一個枕頭給他墊著,低頭卻瞧見他今晚穿的是條係繩運動褲。
哪有什麼皮帶!
她的臉“騰”地一下燒得滾燙,彆開臉去沒敢正視他。她手裡的抱枕舉在半空中,丟給他也不是,不丟給他也不是。
係黎昕的耳根紅成一片,伸手接她手上的抱枕墊在大腿根部,隻噙著笑看她的反應,並不做解釋。他拉她坐在自己身側,跟她提另一件事。
“還是應該讓你知道。老七那邊要請一個財務顧問,合作公司給的人選是顧明遠。我們沒有異議的話,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顧明遠都會在Z市。”
年夏怔了一怔,下意識地問他:“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多長?”
“少則數月,多則數年。”
年夏咬著下唇,明白了他的意思。顧明遠將會從X市到Z市,這就意味著顧明遠可能會重演飛機失事那天,坐上從Z市到X市的航班。
“夏夏,雖然我有辦法能從源頭上避免那趟航班失事,但凡事必有萬一,誰都無法保證萬無一失。但如果推據掉他,難免對他的職業生涯有所影響。所以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性命攸關,讓他自己做決定吧。我找機會再跟他說。但以我對他的了解,”年夏長長地歎氣,複而搖頭,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係黎昕眼底的神色晦暗難明:“你要親自跟他談?”
“乾嘛?吃醋?我跟他談正事,”年夏咯咯地笑著,湊到他的麵前,抬手捏捏他的鼻梁骨,哄他:“又不跟他談感情。”
“哦。”係黎昕不情不願地接受了。但年夏的下一句則讓他把剛壓下去的醋意又升了起來。
“另外,我們想到一塊了,這事得從源頭上避免航班失事,關乎好多人命。我跟C航的大公子約過幾次,他答應我會核對機上的零件質量,等過一段時間我再找他落實這事。”
係黎昕聽出她話裡的端倪,眼尾眯起,跟她再做確認:“約?約是什麼意思?”
年夏沒意識過來他話裡的深意,坦坦蕩蕩地跟他解釋:“前段時間在何家壽宴上認識的大公子穆晏生。壽宴後我又跟他單獨見了幾次麵。”
“單獨見麵?!”係黎昕的醋意已經升到了嗓子眼,他的眸子裡都帶著危險的氣息,沉著聲逼問她:“你們到什麼程度了?牽過手,還是親過了?”
“你乾嘛?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年夏拿手指戳他胸口:“你瞎吃什麼飛醋?”
年夏甚至有點不服氣。她在心裡腹誹他,他這人怎麼這麼愛吃醋。況且這之前他倆都還沒正式交往,至少得尊重雙方戀愛自由吧。
係黎昕捉住她的手塞到掌心裡,攥得有些緊。他心中的醋壇子已經翻了,說出的話都酸溜溜地:“你確定?是你自己以為吧?穆晏生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難怪前一段時間他們調侃穆晏生最近看起來意氣風發,穆晏生解釋說是新交了個漂亮女朋友,還是個厲害的設計師。沒想到他這女朋友都翻到自己牆頭上了。
“你乾嘛亂揣測彆人的想法?他怎麼可能…”年夏的後半截話憑空消失在空氣裡。她想起來前段時間穆晏生常常殷勤地在微信上向她噓寒問暖,說不定還真是誤會了。
“意識到了?”係黎昕撇著嘴,不依不饒地追問她:“所以你們到哪個程度了?”
年夏用蚊子磨翅膀一樣的聲音小聲回答他:“隻碰過手。”
“哪一隻?”他感覺自己的氣血上揚,腦子快失控了。
年夏用眼神示意他:“好像是你現在拽著的那隻。”
“啊,這隻。”他沉著嗓子應道,眸子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下一秒他把她的手指塞到嘴邊,直接張嘴咬了上去。
年夏被他這一動作嚇到,瞪圓眼低聲吼他:“係黎昕?你乾嘛!?”
他正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地咬著,酥酥癢癢,帶著一絲微痛。然後他鬆開她,跟她置氣:“打標記。”
“…”她的手指上有一排輕淺的紅痕,是他的牙印。她在心裡罵他像狗一樣。
年夏又氣又無奈:“我知道了,我明天跟他說清楚。”
“明天?”他挑著眉,擠出的話音帶著威脅:“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