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舊案,浮出水麵 你應該憎恨,或者……(1 / 2)

吃過晚飯,年夏去洗澡。浴室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緊隨其後是她的尖叫聲。

係黎昕丟下手中的東西飛奔去浴室。年夏正呆若木雞地站在浴室門口,淋浴房的玻璃門在她麵前碎得滿麵裂紋,地上到處是小玻璃渣。

“傷到了?”係黎昕顧不得自己手上還打著石膏,前後左右地仔細翻找年夏,看她身上是否有被碎玻璃劃傷的痕跡。

年夏的拳頭握在胸口,錘著胸脯大喘氣,反倒先安撫他:“我沒事,幸好有防爆膜。碎玻都粘在膜上呢。”

玻璃發出巨響的那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直到他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才稍微心安地回過神。

“真沒有?”係黎昕又不放心地翻了兩圈才鬆手,推她出去:“你這兩天先去我那屋小浴室洗。”

年夏點頭,又習慣性地抬腳往淋浴房裡走。係黎昕的瞳孔驟縮,一把將她扯回來,厲聲喝道:“你乾嘛?滿地玻璃渣你還踩進去?不要命了?!”

年夏被他嚇得連連眨眼,身體不自覺地向後縮,跟他拉開距離。她被他的怒氣嚇得講話都有些磕巴:“我,我忘了。我想進去拿洗漱用品來著。”

她的大腦還沒完全從剛剛的狀況中複機,而被他這麼一吼,人又懵了。

係黎昕也有些懵。他後知後覺自己有些失態,恢複理智的一瞬間連忙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

就是急瘋了。

年夏垂著頭,小聲嘀咕他:“可不是嘛,從沒見你這麼凶過我。”

她的視線落在他扯著她的手掌上。他攥得緊,仿佛在握一件隨時可能會消失的連城珍寶。可他的力道又小心翼翼,生怕稍微用力就捏碎她。

年夏心中一軟,踮起腳尖抬手去揉他的頭發,反過來安撫他:“我全須全尾地呢。你彆擔心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被他單手攬入懷中。他將她圈進自己的領地裡,將頭埋進她的頸間,隻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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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洗漱的時候,家裡來了客人。

“阿姨,您先坐。夏夏在洗漱,一會就出來。”

係黎昕從可視電話上看到來人是夏菲時,他的心裡相應地“咯噔”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想過夏菲會找上門,但他沒想到夏菲這麼快就來了。

“那正好,我不找她,我找你。”夏菲坐到沙發上,隨意地把手包往茶幾上放,開始打量屋內環境。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整潔又溫馨。看得出來,他們有在好好地生活。

夏菲的視線落在係黎昕身上。他在給她倒水,臉色一切如常,看不出來異樣。夏菲清了清嗓子,好像在講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我出差來Z市,正好下午去了趟公安機關。警官告訴我,我的先生,兆宇他,死於他殺。”

“凶手是他的舊友,陳濤。文氏集團旗下L公司的前設計總監。距兆宇死亡過去二十年,而今日在陳濤家中找到確鑿罪證。係小公子,這件事你可知情?”

年兆宇,夏菲的已故丈夫,亦是年夏的生父。

係黎昕將水杯放在夏菲麵前,麵色沉痛:“年先生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前並不知情。但我定讓幕後凶手早日伏法。”

夏菲的臉色微微一變,反問道:“幕後凶手?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菲原以為陳濤牽扯出來的這樁舊案係黎昕早就知曉,所以她火急火燎地趕來質問他。可看他的反應坦蕩得儼然是並不知情的樣子。但他卻說還有幕後凶手,這不禁讓她的心情一沉。

係黎昕的眸色深得黑不見底,人看上去有些痛苦。他長長地歎氣,良久才回答:“陳濤隻是諸多罪中的替罪羊。怪我操之過急,讓幕後凶手暫時逃了。”

“嗬,幕後凶手,”夏菲的眼尾微微發著狠,反問他:“是文家,對不對?”

係黎昕並不否認,隻是鄭重地向她鞠躬:“夏女士,我替文家向您道歉。還請您節哀。”

“你替文家?你有什麼資格替文家道歉?!”夏菲臉上的青筋卻暴起,她的音量抬高,向他低吼:“誰做了錯事誰才應該道歉。是你的父輩做的,就該讓你的父輩早日伏法贖罪!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替他道歉?!”

係黎昕的眼尾動了動,仍是躬著身子,將姿態壓到最低:“您說的是。我允諾您,會讓他們用下半輩子來償還。”

夏菲的態度這才稍微有點緩和。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並不認可父債子償的行為。這些年她從年夏口中知道的他,善良,勇敢,正直,與文家那群背信棄義的人並非一丘之貉。她再氣憤,也不該將怒氣撒到無辜小輩身上。更何況,她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流著文家的血脈,卻與文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隻身站在文家的對立麵。

所以最終她的視線隻是落在屋內有水聲的地方,閉眼搖頭。過了許久後夏菲平複心情,壓低聲音問係黎昕:“這件事你告訴年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