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好,他睡不好 睡這麼遠乾嘛?……(1 / 2)

年夏覺得自己可能是年紀大了,才玩一把劇本殺,人就困得不行。零點剛過,藏在她心底數年的石子落地,眼皮自覺下落,人開始連連打哈欠。

這一世的拯救副本,至此終於通關。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收拾屋子,然後各自散場回屋。

係黎昕從浴室洗漱出來,年夏正迷迷糊糊地塗護膚品,打著哈欠跟他道晚安。她困得顧不上男女有彆,行雲流水地爬上床的一側,乖乖蓋上被子。

係黎昕坐到床的另一邊,躬著身子湊到她的麵前,伸手戳她露在被子外麵的臉。她困得連眼皮都懶得抬,隻懶懶地應他一聲“乾嘛?”

“睡吧。”係黎昕在她額頭上“啵”了一下,也跟她道“晚安”。他抬手關掉頭頂的燈,隻留浴室一點點微弱的光。

室內一下子變得寂靜,隻留他窸窸窣窣的動作聲,但很快又回歸到安靜。

“係黎昕?”年夏在昏暗的屋中半睜開眼,一雙眸子像帶著水霧,看上去有些朦朧。床很軟,她一躺上去就感覺自己像陷入柔軟的雲朵中,倦得不行。他躺上去的時候,她能感受到身側的床墊下陷,可他身上的味道卻離她仍有些遠。她下意識地去探他的方位,卻隻能摸到一床柔軟的床褥。果不其然,她睜開眼就看見他並不是緊挨在她的身側,他和她之間還刻意留下了好大一個空位,大到能擠得下一個人。

年夏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像小貓一樣用臉輕輕地去蹭他的胳膊。他剛洗浴過,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圍繞在她的鼻翼,這下她終於感覺對勁了。

年夏有些不滿地問他:“你睡這麼遠乾嘛?”

屋裡有酒店花果香的香氛味道,讓氣氛都變得有些曖昧。係黎昕對上她的眼睛,感覺自己的嗓子眼有點乾。他的一雙手規規矩矩地壓在枕側,手心裡卻在不斷地冒著冷汗。他剛剛衝淡的欲望,此刻看見她,似乎又揚了起來,隻得抬手去捂她的眼睛。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睡覺。”

他溫熱的手掌覆在年夏的眼睛上,讓她不得不乖乖閉眼。年夏覺得自己像誤入了一片寂靜的鬆樹林。大雪之下,白色的雪花層層疊疊地堆積在鬆木的枝椏上,積累得多了,再一起斷落到地麵的斷枝層上。她像踩在覆雪的枝椏上,耳邊隻有空曠的寂靜和他輕輕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清香,再細嗅後卻是他獨有的淡淡鬆木香,像混著一味安眠的藥劑,讓自己整個人都倦到不行。

年夏呢喃著“嗯”了一聲,在他懷中尋了處安穩的地方。“很早以前就想問了。你有噴香水嗎?雪鬆調的,真好聞。”

寂靜的黑夜裡,他的眼睛亮得像天邊的星星,此刻沾染著世俗的雜念,即將噴薄而出。他逼著自己收斂心神,隻壓低聲音反問她:“你不困了?”

她要是不困,他就打算跟她好好聊聊彆的話題。

年夏又打了個哈欠,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困。”

“困就睡覺。乖。”

“嗯。”

直到年夏的呼吸聲逐漸放緩,變得均勻,係黎昕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再問下去,自己怕是克製不住,要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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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把年夏從睡夢中喚醒過來。房間裡遮光不好,陽光沿著窗簾縫隙鑽進來,懶懶散散地打在人的臉上。她喜歡的人正躺在她的身側,姣好的容顏被光暈染著,朦朦朧朧的,像塵封多年的世紀名畫。而她的腰正被他輕輕擁著,小心翼翼到像是要用一生去守護。

她動了心思,食指攀上他的眉骨,沿著臉部的線條一路向下,一點點地勾勒著他的輪廓。爾後指尖攀上他的喉結,那裡有著起伏的骨點,摸上去線條分明。她看見他的喉結在她的指尖挑撥微微滾動著,下一秒她的指節被他緊緊攥入掌中,放到他倆中間的空處。

“彆鬨,很癢。”他沒睜眼,嗓音聽上去有些啞,但醇厚得像浸潤過百年的陳釀。

年夏像小朋友做壞事被人抓包一樣,臉頰被勾得微微透著紅。她不好意思地眨眼,明知故問道:“吵醒你了?”

“沒有,”係黎昕不緊不慢地補充:“我有點認床,沒怎麼睡。”

他不僅是認床,更是因為她就熟睡在他的身側。夜裡屋中寂靜,她均勻的呼吸聲卻在耳邊放大,一點點地穿透他的耳膜。他動了彆的念想,而她卻睡得安然,隻留他一個人煎熬。好不容易熬過漫漫長夜,而她像貓兒一樣,柔軟的指節不安分地攀上他的眉眼,然後一路向下,撓得他心中發癢。他一直沒睜眼,也不是因為困,而是雜念就像星火燎原,他怕她從他的眸中窺見,會嚇得落荒而逃。

“那再睡會?”年夏瞥了一眼窗外,清晨的暖陽還不算大亮,還有時間可以補個回籠覺。她下意識地挪動身子,在他懷中換了個同樣舒服的姿勢,卻感覺他莫名地緊張。

係黎昕依舊沒睜眼,但耳根逐漸透紅。他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緊促,抬手製止她的不安分,壓低聲音提醒她:“乖,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