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過來,往前一步我便在這個小姑娘臉上劃一刀,都是名門閨秀,破像了大概也是可惜吧。不知見死不救這個名頭,謝世子是否能擔得起。”
擺明了就是那驚鸞和思染的命來威脅。驚鸞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少年,那一瞬間思緒紛飛,回到了前世瀕死的那一刻。
那一日她不過是照常上街叫賣東西,手裡也領著大包小包,誰知道小巷裡突然竄出來一輛轎車,她躲閃不及,便倒在了血泊裡。那地方位置偏僻,也不知道那個司機是不是看撞死人便嚇跑了,反正她一直沒有等到醫生。
她一直在很努力的生活啊,她也很感激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她怕死,她怕疼。想來想去,驚鸞隻能把目光重新投向前方衣袂紛飛的少年。
謝檄文依然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隻聽他似乎輕笑一聲,又溫聲細語道:“自古以來行刺都是趁著夜黑風高時,兩位女俠總不能是對自己武藝過於自信,才特意挑的白日吧。讓我猜猜,定是哪位視皇後娘娘如眼中釘,肉中刺的權臣,派你們來的吧。想來,把你們混進宮中,應該也費了不少心思。”
刺客心裡一驚,嘴上卻說:“放我兩人走,不然我就殺了她倆,我看你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謝檄文神色一頓,似有嘲諷:“既已如宮,你們覺得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嗎?”說罷,他又換回了之前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不如這樣,我跟你們走,魏其侯世子的身份,總比兩個娃娃好用一點。”
魏其侯世子少年穩重,聰穎過人,世人皆知,可是謝世子卻從小身體孱弱,善文,不善武,也是世人皆知。
而且,雖然謝檄文少年老成,可今也不過才十三而已,又能掀起多少風浪?
挾持著驚鸞的刺客1稍思索了一會,小聲道:“小妹,你無兵器,赤手空拳總不是辦法,你先走,我斷後,”
“姐姐,要走一起走。”挾持著思染的刺客2似乎很糾結。
“你趕緊走,我自有退路。”不等回答,刺客1便拔下了頭上的銀簪,以簪為武器,以形化力,直指人群中的謝檄文。
刺客2看見姐姐心意已決,隻能抱著思染先行撤退,而刺客1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一路追追打打,竟和謝檄文打到不遠處的桃林中。
想到不久前思染還跟驚鸞道:“此處風景甚美,益來閒逛。”驚鸞真是想笑,誰能想到她居然是以這個形式來的這裡?
桃林甚大,刺客1和謝檄文追趕之間,便有一些侍衛追趕不上了。
待侍衛不見後,謝檄文卻突然猛地發力,對著刺客便是一掌。
刺客像折斷翅膀的鳥一樣從空中墜落下來,吐出一口血:“你果然武功不低,想來之前的身體孱弱都是來騙世人的幌子罷。”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謝檄文揮了揮寬袍大袖,聲音清冷,不似從前那般溫潤如玉。
“多說無益,拿命來!”刺客已做了同歸於儘的決心,一把丟下驚鸞,直把她摔得眼冒金星。
誰知謝檄文隻是微微一偏,麵對刺客的短刀,卻並未閃躲。
“噗呲”一聲,正是兵器入身的聲音,潔白的衣袍染了血漬,正如寒天雪地裡朵朵盛開的梅花。
妖冶,孤傲,有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美。
“為什麼?”
謝檄文又恢複了那副溫潤模樣,笑著道:“不受點傷,我又如何來假裝武功不濟來欺騙世人?”話罷,一把敲暈了刺客。
刺客臉上的疑惑還未消失,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濺起一陣桃花瓣雨,好不漂亮。
宮中侍衛匆匆趕到,正看見謝檄文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麵色蒼白,一身白衣染血,靠在一棵桃花下,倒抽著冷氣。
“屬下來遲,望世子恕罪。”
謝檄文露出了虛弱的微笑,道:“來的不算晚,我也不過堪堪險勝。”說罷,咳嗽陣陣。
侍衛大驚,聽聞謝世子武藝並不出色,看來所言非虛。
真是能裝,驚鸞撇了撇嘴,魏其侯世子謝檄文 ,當真是危險極了。風一吹,樹上散落了不少桃花瓣,驚鸞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靠在桃樹下的少年,長眉入鬢,神色自若,五官精致,倒是好看。猝不及防間,驚鸞對上了謝檄文似笑非笑的眼睛,嚇了她一跳,猛的閉上雙眼。
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